“父亲!”黄天化停下脚步,转身道。
相比於李家父子之间的冷漠僵硬,黄天化父子之间的关系,就正常得多了。
“我儿,你是要去荆枣岭吗?”
“父亲,攒心钉无功而回,金吒木吒也因此陨落於荆枣岭上,此事不弄明白,孩儿难以安心。”
“而今可不是好时机呀。”黄飞虎的身形显现出来,面带忧色,他隐隐的,仿佛是又看到了被人算计的痕迹——一如当初他们被算计之后,反出殷商一般。
“那父亲是要阻我吗?”黄天化问道。
“不能再等一等吗?”黄飞虎以商议的语气道,“待天庭事了,为父便与你一起走一遭荆枣岭。”
“父亲若动,怕是不知道多少人不敢安心了。”
黄飞虎的神职,是为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为五岳之首,镇压无穷地脉,同时又在名义上管束幽冥地府——凡一应生死转化人神仙鬼,俱从东岳勘对,方许施行。
此外,天地之间的吉凶祸福,都在其管束之下。
换句话说,天地之间的生灵,从生到死,都在其管束之下,其权柄之重,可见一斑。
这样的人若是踏进了荆枣岭所引发的动静,几乎是不亚於天庭的诸位帝君合力,尽起天地之兵对妖族展开攻势——这一遭之后,就算其本人依旧安然无恙,但他所掌控的权柄,却必然是要被黜落的。
“我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儿子。”东岳大帝冷然出声,“他们敢借机谋算於你,为父就敢和他们撕破脸皮。”
东岳大帝可以确定,这一次杀劫当中,幽冥之权柄乃是异常重要的东西。
可想而知,一旦名义上管束幽冥的他闯入了妖土当中,甚至有了生死危机的时候,佛道两家为了避免他陨落於妖族,幽冥的权柄被妖族所得,那必然便会不计代价的前来援手——哪怕是为此打乱了他们先前所有的计划,都在所不惜!
不客气的说,对於佛道两家而言,黄飞虎的这种打算,绝对称得上是掀桌子的行为。
“攒心钉的事,最好只是一场意外!”黄飞虎看了看灵山,又看了看昆仑。“不然别怪我掀桌子!”
黄飞虎沉下脸色。
这不怪他多心——荆枣岭中所发生的的事,他越想,就越是觉得有人在其中穿针引线。
虽然黄天化将攒心钉借出去,都是他自己的想法,而非受到了任何的引诱,但那些仙佛们最擅长的,不就是谋算之后,还让人以为这只是他们自己的想法吗?
金吒和木吒对不死妖王动手,乃是十拿九稳,并不需要借用任何人的力量。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那些仙佛们知晓金吒和木吒的行动,不是十拿九稳呢?
那这样的话,攒心钉,就成了他们的后手。
金吒和木吒那一行成了也就罢了,可若是出了意外,那就轮到他们所留下的后手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就如此时一般。
至於说那些仙佛们有没有这种谋算,呵,从封神杀劫当中走出来的东岳大帝只能表示,自己素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那些仙佛的。
……
厮杀过后,林九安静无比的端坐於荆枣岭上,天地之间因为金吒和木吒的陨落而引动的波澜,似乎是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一般。
三千五百余里的荆枣岭,在林九的脑海当中显现。
其内的一草一木,尽在林九的掌控当中。
相比於曾经的贫瘠,现在的荆枣岭,在吞下了两位真玄强者的本源之后,其间正有无穷地气涌动,无量生机勃发,然后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自此间而生。
山中调和地气的八个木精草魅,在那地气的漫涌之下,正飞快的延展着自己的根须。
只刹那的功夫,这几个原本只是元神境的木精草魅,便在这元气的涌动之下,强行冲破了关隘,踏进了渡劫境,成为了能够号令一方的小妖王。
而他们的本体,也是在大毒天中毒属元气的浇灌之下,发生着神妙莫测的改变,一点一点的随之升华。
这八个木精草魅梳理山中天地元气的时候,林九亦是把控着大毒天的力量,令大毒天中的力量缓缓沉下,稳定着荆枣岭的地脉。
一座山峦的扩张,这所引发的变化,是连锁性的。
荆枣岭扩张五百里,必然便会压制,侵夺比邻的澄江流域——事实上,若不是澄江流域的宽度够宽的话,这扩张之后的荆枣岭,便已经是将澄江流域给拦腰截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