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注意,加快步法,沿着热闹的街道行走,街边的小商小贩卖力地叫喊着,怕被同行的声音盖下。
杨青躲着小贩口中的唾沫星子,穿梭在行人之间,速度快,却能在拥挤的人群中不抆不撞。
没走出多远,便听到前方有着吵闹声,杨青以为是买主与商贩讨价还价争吵起来,也没在意,打算躲着走。
接近了围观的人群,传出的杀猪般惨叫声却让杨青知道事情不对,放出神识乱扫是大不敬,杨青挤过围观的人群,看到了哪里是商贩打架,而是四五名士兵殴打一名消瘦的庄家汉子。
五名士兵穿着皮甲,手里端着红缨长枪,用长枪木柄的另一端,用力地杵着地上的庄家汉子。
这名庄家汉子,衣着麻布短袍,蜷缩着身体,用手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叫喊,此时鼻青脸肿,嘴角挂着血迹,枪杆落在身上,打成什么样的伤痕,被麻布短袍遮挡住看不清楚。
五名士兵,口中诟骂,手上不留力,看样子是往死里打。
围观的行人,不清楚事情缘由,低声地指指点点,看到被殴打的庄家汉子,神色间有着一丝同情。
这些围观的行人,有些武士打扮的模样,面无表情地观看着,行走江湖,这等事情见多了,哪会莽撞地管这种闲事,最终惹祸上身。
他们不管,可是有人管,杨青一步上前,也不见怎么用力,五名士兵便抛飞起来,围观的行人躲闪不及,险些被撞到在地,有的围观者更是差点被摆动的长枪伤到。
五名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蒙,身子半倒,抬头看到武士打扮的杨青,恼羞成怒。五位士兵大吼一声,手中的长枪齐齐紮出。
长枪锋利,紮上就是一个血窟窿,围观的群众感叹杨青莽撞之时,转过头来不敢看接下来要发生的血腥场面。
另外几位武士,显然都是走过几遭生死的,眼睛一眨不眨,心中还隐着一丝兴奋。
杨青可没感觉自己莽撞,看着紮来的五杆长枪,面色平静,枪势看似凶猛,却力道漂浮,五杆长枪看似笼罩全身要害,却是将攻击分散,只能吓唬百姓罢了。
杨青脚下不动,扬起右臂,袖口有系带勒紧,不带风声,一划圈,来势凶猛的五杆长枪便被杨青抓在手中。
臂膀发力,右臂上抬,五杆长枪挑着五名士兵离开地面。
没等士兵反应过来松开长枪,杨青右臂下压。
“蓬、蓬…”
五名士兵被手中的长枪砸落在地,捂着肚子,呻吟着。
杨青下手留着力道,几名士兵腹部、胸部疼痛,却不致命。
这一幕围观的行人没想到,就是那几位武士也觉得出乎意料。
“他犯了什么过错,你这般毒打於他”杨青开口冷冷问道。
这样的当街毒打,不仅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是践踏人的尊严。
“他不交入城费,偷偷跑进来的,打死他都不多,你算什么东西,你等着”其中一位二十七八岁,额头、下巴都很窄的士兵,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样子应是几人的头。
这名士兵头头说完,眼神示意身旁的士兵发信号叫人。
“等人来了,给这小贼扣顶妨碍军务的大帽子,让他不死也拔一层皮”士兵头头心中发狠,面色随着布满狠厉。
杨青见到把士兵要发信号招救兵,也不去阻止,翻手取出一物亮了出来。
士兵拉着信号引信的手僵住了,看着杨青手中的腰牌,堆起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那士兵头头,同样看见杨青手中的腰牌,立马站起,猫着腰小跑到杨青的面前,讨好地说道“大人教训的好,大人教训的妙,大人教训的呱…嘿嘿大人,小人有眼不识金香玉,您勿怪、勿怪,你几个还愣着干嘛,还不给大人赔罪”
躺在地上的四名士兵缓过神来,连忙上前,谢罪请安。
围观的行人更加疑惑,不知道杨青拿出个什么东西,让这守城卫兵转变得这么快,纷纷转头看向杨青的手中,却是空无一物。
杨青见到士兵要发信号,才想到御风宗弟子的腰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先亮出来再说,能将此事解决最好。
没想到的是,这块腰牌这么管用。
在洛国,真正当家作主的不是待在燕京中的皇帝,而是御风宗,一个守城的卫兵怎么能敢开罪於御风宗的外门弟子。
杨青瞥了一眼,没去搭理面前那谄笑的五名士兵,而是扶起躺在地上的庄家汉,冒险进城,应该不是为了观看景色。
这庄家汉,看着面老,得比扬青大十多岁,但是听其声音不过二十出头。
“大人,我娘得了失心疯,我就是想进城求药啊大人,您给我做主啊”庄稼汉作势要跪,有些悲呛地喊道。
不出杨青所料,这庄稼汉进城真有难言的苦衷。
“你赶快起来,能帮的我一定帮”
“一两银子的入城费,拿去,你们走吧”杨青丢出一两银子,平淡地对着五位士兵说道。
“大人,这就免了,免了,小人这就走,这就走…”士兵头头心中长舒一口气,抆了抆额头渗出的冷汗,哪还敢要钱,猫着腰就要走。
“拿着,入城交钱这是规矩”杨青生硬地说完这话,不再搭理五位士兵。
五位士兵见杨青不是刻意刁难,拿着那一两银子、捡起长枪灰溜溜地跑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庄稼汉作揖感谢。
“老哥,你是哪里人士啊”杨青不想在一两银子上纠缠,随意开口问道。
“大人,我是弃梦岭三里沟的”庄稼汉老实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