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西沉,晚霞漫天,牧笛声悠扬。
晚归的小路上,一个黝黑健壮的少年侧坐在黄牛背上,眺望前方的一棵大柳树。
树下,野花盛开,一个慈祥的老婆婆坐在那里,领着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孩,像是在等待晚归的家人。
等骑牛少年走近,那老婆婆才睁开双眼,笑道:“温侯,老身可从未踏出这小村一步,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但温侯,必须要给。”
骑牛少年不作言语,似乎在斟酌。
侯君集与凯撒用近乎作弊的手段集结十五万大军让他很枣手,若是几百人,甚至几千人,他都不怕,可让他去对抗十几万大军,那就真的是自寻死路。
只能说,某些人的做法太过分了。
这让他极为不爽,但他仍然保持着足够的理智。
这一次他只负责对内镇压。
对外,他选择观望。
天空之城的确是极好的历史领地,发展也极好,未来可期,但还不至於让他把自己搭进去。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背刺李狗怂,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不坏的选择,但那样一来,他固然不会赔本,最终只怕仍然要失去天空之城。
或者,收获一座废墟之城。
所以与其与那些真正的老硬币与虎谋皮,还是李狗怂更容易把握一些。
他也不想做一条永远流浪的孤狼。
黄昏的光芒在这一刻静静流淌着,许是这一刻宁静的氛围让吕布做出了某个决定。
因为孤狼要懂得让自己随时保持着最巅峰状态,他虽然可以灭杀这头九级母虫,但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而想要弄死他的人可以从第一重天排队到第二重天。
如果李狗怂真的烂泥扶不上墙,他也好及时抽身而退。
所以,他终於淡淡开口,“得加钱!”
——
入夜,陈老呆夫妇在收拾完毕,双双入睡之后,一个两米多高,好像铁塔一样的大汉从黑暗中走来。
左手一缸酒,右手一头烤全羊,在陈老呆家院子里席地而坐。
泥封一拍,酒气自来。
天上一轮明月,人间不见英雄。
不知何时,少年吕布也坐在对面,不说话,先喝个痛快!
直到几碗酒下肚,那铁塔大汉才嘿嘿怪笑道:
“都给你说过,李金毛便宜不好占,现在怎么样,感受到进退两难,左支右绌的滋味了吧,咱们关系这么好,给我一个抄底的机会呗!”
吕布皱眉,
“典大傻,李狗怂若是知道他的外号都是你给起的,大概率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我等着他呢,这才几个外号,我给他准备了一大堆。不过我却也没想到,最火的居然就是李狗怂这个,这可是秦大傻给取的,雨我无瓜!”
“不过说认真的,侯君集那小子是个狠茬子,你吕狗蛋一辈子的英明,这次可别折了。”
“这倒不劳你操心,我自有分寸。”
吕布淡淡道,他和典韦还算有那么一丁丁交情,能在这个时候跑来喝酒,纵然目的不纯,却也足够了。
“我还听说了,侯君集已经放话出来,要在这一战掐灭李狒狒的嚣张气焰,什么投石机狂魔,那是没有遇到真正的战阵。”
典韦又在起外号了,简直外号狂魔,这家伙到底在李狗怂手里吃了多少委屈?
可怜!
吕布怜悯的扫了典大傻一眼,扯下一条烤羊腿,猛吃一阵,这才又扯下一根烤羊腿丢到马棚里。
那家伙在恢恢的叫。
烦死了!
“李狗怂在投石机这方面的确有些见地,最主要的是,他喜欢开局就禁了火药,而第一重天的上限就这么高。”
“过去三个月,他光飞石战车就打造了五千台,你觉得,侯君集拿什么来防?可别说什么抄后路,打侧翼这种常规的战法。”
“不久前,张宝贴了神行符,时速可达一百二十公里,又是单个目标,仍然被准确覆盖,你觉得,李狗怂的飞石战车不能全方位投射?”
“嘿嘿,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如今不少人在推演,张辽那小子最近就推演了一次,要想破掉李乌龟这种无赖战法,最好的办法就是断其粮道,诱其深入,破其腹地,令其徒劳奔袭,再沿途伏击,火烧,水淹,或择一绝佳地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