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中,那副烙印在他脑海中的图桉亮起,同时带起数道暖流,闪电般汇聚於右手,一拳,就将那沙包大的拳头打了回去。
“蹬蹬蹬!”
来者一连向后退了十几步才一屁股坐下,而李肆也疼得直跳脚,这家伙的拳头也太硬了吧。
“你——你已经是武师了?”
来者是个彪形大汉,一脸络腮胡,甚是威猛,尤其那一双拳头,很骇人。
李肆甩着拳头,继续呲牙咧嘴,其实已经不疼了,但他不认识这家伙,这是破绽,所以他便借着这个理由,疼得脸都变形了,没好气的问,“你又是哪根葱?”
那大汉果然没怀疑,只是迅速站起来,讪笑道:“少镖头贵人多忘事,小的是王双喜啊!”
但他话音未落,李肆已经咬牙切齿的扑上去,一拳轰在这家伙的肚子上,一边打一边喊,“我特么管你是谁,敢打老子,你活得不耐烦了吧!”
一口气将这王双喜打得鼻青脸肿,满地打滚之后,李肆这才住手,当然他也没用全力,不然若是类似方才那一拳,这王双喜绝对吐血而亡了。
但那王双喜也是个妙人,所以惨叫的声音传遍整个青山坊,一边喊一边求饶。
好么,这么聪明,居然知道他在立威。
“你跑这里做什么?”
打了一顿,威严已经立下,李肆便居高临下问道,至於王双喜所说的武师,他是不会解释的,尽管他自己都好奇的要命。
“回禀少镖头,这弩车,可拆不得啊,若有兽潮来袭,全靠这玩意抵御空中的飞行妖兽。”王双喜一边呲牙咧嘴的说着,一边偷偷瞄着李肆,这是一个不安分的家伙。
“你也知道这是用来抵御飞行妖兽的?”李肆冷笑,目光森然,与王双喜贼眉鼠眼的目光对上,愣是把这做贼心虚家伙吓得一个激灵。
“少镖头,不关我事啊,是李管家说的,有些弩车坏了,得拿去维修,说起来,这最后一台完好的弩车,还是我自己掏钱请人修好的。”王双喜叫屈,这次他说的很真诚。
李肆心中了然,这的确算是一个还有点良知的家伙,方才他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些弩车零件似乎有人经常摆弄,那台还算完整的弩车也有维修过的痕迹,只不过效果并不太好。
“这弩车,不是这么修的,你被人愚弄了。”
李肆说了一句,就不再理会王双喜,他还是有些本事的,这弩车构造精密,但终归是有迹可循,所以他拆卸完毕,心中已经有了五成的把握。
王双喜却不信,但也不敢阻拦,只能眼巴巴的蹲在那里,抓耳挠腮的看着李肆将他花费重金修好的弩车拆个稀巴烂,完了,老子败家,儿子更是败家,这青山坊是没救了。
正心中绝望的时候,李肆忽然开口,“石狼肉现在是什么行情?”
“啥?额,石狼肉,当日宰杀,不超过十二个时辰,足够新鲜的要一块仙石十斤,熏制的,如果品相好,也可以一块仙石十斤,听说是因为元气散逸了的缘故,不过这畜生十分机警,又生活在太阴山深处,不好捕捉。”李双喜下意识的回答,但不等他反应过来,李肆就继续问,
“现今镇里的米价如何?”
“这——上等糙米五钱银子一担,下等糙米三钱银子一担,精米一两银子一担,至於灵米,得一块仙石一担。这个,少镖头想必是饿了,小的家中还有些精米, 这就给少镖头拿来,那李管家也是的,自己吃得肥头大脑,却连饭食都不管。”
王双喜说着话,试图把话题掌握住,一个武师,足够那李胖子吃一壶了,这消息放出去,绝对要把那胖子吓死。
李肆岂能听不出这王双喜话里挑拨的含义,但他都回来这么久了,那李管家也没有送上饭食,的确是狗东西。
可是,李管家好处理,可他儿子却是乡兵队正,而且与他勾结的田家坊也难办,他现在算知道了,这青山小镇的一个个街坊,就是一个个的小团体,在搞不清楚局势之前,贸然出手,并不划算。
当务之急,先补了那伍长的缺吧,有了身份再行事。
至於王双喜这狗东西,反倒好对付。
扔过去一包两斤重的石狼熏肉,“去给我发卖了,换些精米,酒菜,得体的衣物回来,有剩余的算你跑腿钱。”
“得嘞,少镖头且稍候,我这就叫我家婆娘先来伺候。”
拿了石狼熏肉,王双喜一溜烟儿的跑了。
果然,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利字开路,无往不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