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肃然回礼:“保家卫国,原是军人天职。在下性命为贵教所救,一己微命毁却贵教圣物,终日惶惶,难以心安。今后若有差遣,纵使肝脑涂地,不敢稍辞。”
一名最年长的老僧叹道:“天意如此,总有道理。”
君玉颔首致谢,抬头,忽见“博克多”的目光,微微一笑,按照来宾的礼仪,向他行了一礼,“博克多”也按照自己的身份向这位英名赫赫的贵宾回礼。君玉平静地转过身,到了专为客人设置的休息区去。
夕阳已经西下,祈祷已经完毕,朝圣的观光客潮水样地退去,仪仗队正簇拥着“博克多”回殿。
君玉看看台上的清水、鲜花、米粒、香烛、酥油供灯……今夜子时就是“博克多”的闭关静休期。
而明日一早,自己也将踏上回返西宁府的路途。
今生今世,只此一面。
贴身收藏的那张信笺忽然触动心口,一阵疼痛,君玉抬起头来,“博克多”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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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秦小楼设宴为君玉饯行。
秦小楼举起酒杯,自己先喝了一大杯,道:“君玉,多呆几天,看看这里的风景吧,何故如此匆匆离去?”
君玉也喝了一大杯,笑道:“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再说西北军这次虽然取胜,但是并不说明西北军已经多么强盛。还得加紧训练,以防不测。”
秦小楼叹息道:“也只有你才如此鞠躬尽瘁,忠心耿耿。”
君玉也微叹一声:“并非忠心之故,而是连年征战,百姓流离。尤其是真穆帖尔军风残暴,每每攻下一地,常有屠城之举。百姓年年被课以重税,厚养我等,若不保全他们,又养我等何用。”
秦小楼点了点头:“我前几年在西北军中呆过一段时间,那时,我们还从来没有和真穆贴尔直接交手。他的势力发展得可真迅速。”
君玉道:“在我看来,真穆贴尔较之胡王大军更为可怕,他们虽然近年才崛起,但是兵精马壮,尤其擅长集结大军在草原上冲锋陷阵。而且真穆贴尔本人雄才大略,手下猛将如云,远非胡王可比。此次,玉树镇大捷可谓侥幸,凭借西北军目前的战斗力和训练状况,只怕下一次面临真穆贴尔的大军集结时,就没有这么容易对付了。”
“那你不是要在西北呆上相当一段时间?”
君玉笑笑:“真穆贴尔剩余的五万骑兵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消灭。 ”
两人又闲谈了一阵,秦小楼忽道:“林宝山等西北军将领都是朱丞相的嫡系,尤其是林宝山,自来骄横,你初到军中,居然能震住他,倒不容易。他没有背地弄鬼吧?”
君玉摇摇头,那批将领最初一段时间自然是阳奉阴违,但是野牛沟两场大捷后便大肆收敛,即使是林宝山,至少表面上也完全听命。唯一令人不安的是,朝廷的饷银到得是越来越冲。君玉知道,这倒并不是完全因为朱丞相的缘故,而是由於连年征战,财政空虚,北几省经济本就残破不堪。纵令朝廷下令嘉奖,一时也难以支付如此巨大的数目。
秦小楼道:“好在元敬在福建一带肃清倭寇指日可待,多少也算是对朱丞相的一点牵制吧。也许,这期间,他也许无暇对付你,以后,你在军中一定要多加小心。”
君玉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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