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六月的热风吹来的不仅是青草的气息,更是四处弥漫的血腥的味道。
禀报军情的特骑陆续往返。
“禀元帅,朱渝率军,连破我军关口,势不可挡,情况危急……”
君玉暗思朱渝来得好快,如今,真穆帖尔率军直下祁连山,根据方向判断正和朱渝呈南北夹击之势,在朱渝侧翼补充的,是真穆帖尔的第二子,占据了更为重要的位置。显然真穆帖尔在老巢失利后,已经决心背水一战,往西域发展。
“十日前,张原率军迎战朱渝,可是遭到一股伏兵突袭,伤亡惨重……如今,朱渝大军眼看就要破关而来……”
君玉衡量了一下,张原虽然人马折损,但是如今退守关口,任朱渝再厉害,张原再坚持三五日是没有问题的。
如今军中虽然还有少数将领待命,但是,足以迎战朱渝的却一个也无。她环顾四周后,毫不犹豫地看向拓桑:“拓桑,还是要轮到你了。明日,你率军阻击朱渝,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破关而入。否则,他和真穆帖尔联手夹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不过,朱渝来得实在太快,只要他一破关,真穆帖尔第二子立刻就会通关而入,到时就会全盘打乱我们的计划。胜负可谓在此一举。”
“你放心,我无论如何不会让他的大军度过关
“昨日耿克刚赶回西宁,他随我征战多年,会协助於你的。而张原虽然暂时失利,也一定会坚守下去,寻良机反击。我对他很有信心的。”君玉,你如今坐镇中军,真穆帖尔又兵逼祁连山。虽然不出我们所料,但还是大意不得。耿克随你多年。还是随你留守好了。”
君玉笑了起来:“中军里都是很真穆贴尔交手已久的精兵良将,我准备充分着呢。”
夜幕刚刚笼罩了西宁府。由於队伍明日三更就要出发,军中早已下令,将士都早早地开始休息。
帅府大营在寂静中显得分外空阔。外面戒备森严,君玉地卧室兼书房里也通明。
君玉从案几的大小军情里抬起头来。拓桑也正抬起头,帮她将处理分类好的公文放在一边,微笑道:“君玉,明天你就要独自辛苦了。”
君玉点点头,忽然道:“拓桑,你猜朱渝到底是什么打算?拓桑想了想:“如果朱渝真有自立地野心,他目前有三策。趁真穆贴尔和我们决战之时挥鞭北岭,直捣真穆贴尔老巢,彻底将真穆贴尔拒之关外是为上策。联合其他部族据地力扰。使真穆贴尔疲於奔命是为中策;收复某几部族安做土王是为下策。”
“朱渝会取哪一策?”
“端看他的胆量了。他现下是真穆贴尔座下力将,真有叛意也不会不有所顾忌。真穆贴尔一旦获胜或者受损不大实力保存,将会立刻全力对付他。目前来看。朱渝并无与真穆贴尔正面抗衡地实力,估计他会随着战争的进程来作出权衡.
在没有作出决定之前。这一战。朱渝一定会尽力,如果战胜则消除了真穆贴尔的猜忌。为自己树立绝对的威信。即使受损,那对他的实力也丝毫无损。”
“正是如此,所以你更要小心谨慎。”
“你放心吧,君玉,我会地。”
拓桑起身走到她身边,抱住了她越来越削瘦的双肩:“君玉,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好好保重。”
君玉侧身抱住了他的腰,笑了:“拓桑,战争虽然已经到了最严酷最激烈的阶段,但是,我相信距离结束也不远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倒是你,不要总记挂着我,也要照顾好自己。”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拓桑看看她有些凌乱的发髻,伸手轻轻为她将发髻解开,拿起案头的一把梳子,轻轻为她梳起了头发。
那轻柔的手在头上穿梭,君玉微微闭着眼睛:“拓桑,我好希望战争快点结束。这样,你就可以天天给我梳头发了。”
拓桑慢慢地梳理着那满头地青丝,又侧头凝视片刻那张略微有些疲倦憔悴的面容,微笑道:“君玉,你太累了。等战争结束后,我们寻个快乐的地方,你就好好在家里休养,什么也不用操心了。待你养好精神后,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无论怎样,我都陪着你。”
君玉沉默好一会儿,才叹息一声:“拓桑,自认识你以来,你为我做了许许多多事情。这些日子,也全*你为我分担为我出谋划策,你一点也不比我轻松,可是还要百般照顾我。我们成亲后第二日就不得不咫尺天涯,而我自己,不要说尽到妻子地温柔体贴,我甚至从来不曾好好照顾过你拓桑微笑着抚摸她的头发,“傻孩子,你天天操劳,能够为你分担照顾你可都是我梦寐以求才得来地啊。虽然是咫尺天涯,但是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而且——”他地声音低了下去,“等战争结束后,我们还有千千万万个良宵可以共度呢……也不急於一时,是不是?”
“嗯”君玉红了脸,点点头。
这微微的一抹红晕让她略微憔悴地面容瞬间光彩夺目。拓桑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脸:“君玉,待战争结束后,你一定要先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君玉笑了起来:“嗯。战争结束后,我就什么也不管了。我们先去游山玩水,然后开办一所书院,你做山长好不好?”
“好啊。我就做个严肃古板的老山长好了,”他轻轻贴在君玉的耳边,“等以后我们有孩子了。我就板了脸吓唬他……”
君玉的脸更红了:“拓桑,你又说胡话了。”
拓桑抱住她,喟然道:“开办书院。我们的孩子就在里面念书,这不是很美好地生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