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峨群山矗立恒久大地亘古未移,浩浩乎流水环绕青苍仙境昼夜不息。
此般无垠地界当是属青冥无疑。
“好山!”
劲松翠柏,险峰峻石,云雾流水环绕,清幽不似凡俗;猿啸鸟鸣,绿树青竹,生灵气机密布,喧闹别有意趣。
“真不愧是师父的道场。”
秋虹双肩背负着木箱,一手拉着个八九岁数的女童,站在山下抬头仰望,不禁低呼。
而在他背后一只足有两人之高的丹顶白鹤振翅而起,一跃上了天际。
站在他所处的山脚之下,遥遥的往上看去。
有叮当的溪流从山谷深处流出,从眼前不远处流向后方,声音清澈异常,看不清的远方山林草木之间,隐隐绰绰更似有不少的动物在其中出没。
茂密的树木沿着山势向上蔓延,却又在某一陡峭处突兀的消失,顺着山壁到顶,则就看的不太真切了,好似是在云雾之下有着那么一片平岗。
“嗡嗡嗡!”
秋虹手中的青白小佩不断地摇晃震动,也是在提醒着他当是到了地方。
“那我们这便上山吧。”
翻掌将玉佩握实,探出一丝灵力将其归附平静。
秋虹一手紧了紧肩带,一手拉着田茹,沿着林间缝隙,轻轻踏着从地面裸露而出的岩石,能够借力前行的树干,轻巧的向上而去。
行至半途,寻了一裸露平坦的大石歇了歇脚,将水壶予了田茹,让她解渴。
再一望天上的日头,已经是过了当中,缓缓下移。
从现在这个位置到头顶平岗不过数百丈的距离,但迎面的却是一道悬崖峭壁。
想要不走险路,就只能绕到山的另一侧看看有无缓坡,只是这般路途颇远,且耗费时间。
打眼看了看峭壁上方,茂密丛生的藤蔓弯曲似蛇,层叠甚厚,也有一两根垂落在地,宛若天上掉落的绳索。
秋虹上前用力的拉扯几下,心里便有了办法。
对於这一世做了十余年乡野少年的他来说,攀岩爬树,不过是家常便饭,更况此时又有藤蔓相助,更是容易了几分。
“嗬。”
待休息够了,秋虹用藤蔓将田茹和自己的腰拴在一起,双手一挽,用力发声,攀爬而上。
碧头峰下,意不坪上。
伸手拨开纷乱的灵株藤蔓,从险峻的山崖上探出头来,秋虹这才见了这里的全部模样。
一眼望去,没过脚背的青草其中夹杂些高大的树木平铺了偌大半山间的平地,再往前则是背靠山崖的一片葱郁竹林。
又有涓涓细流从云端落下,沿着山崖的起伏褶皱隐在数米高的竹梢之下。
竹林里应当是有着一方小湖,但不会有太大的面积。
左手边不远处则是一株临崖老松,树下有一方数尺方圆的青石。
用力一跃,感觉到自己脚下已经踏上实物,秋虹将手中的藤蔓松开,又转头将田茹拉了上来。
“哗哗。”
无意踩落的碎石土块落入山崖之下,惊起几只敏锐的飞鸟,扑扇着翅膀四处飞腾。
“呼!”
深深的吸气吐气,一路的紧绷的心弦终於在此时放松了下来。
拍拍身上粗布衣衫上的尘土,目光寻了一片空地,便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路过一颗树木时,阳光透过枝杈洒落再他的身上,更显露出几分少年英气。
长发简单的用布条束在脑后,双肩背负木箱,
倒是有几分书生意味,但秋虹迈步举止之间矫捷灵动中带着舒缓,不显焦虑,仿若生来就是这山林中的一份子。 “哎哎,师兄你等等我啊!”
田茹见秋虹走远,连忙喘着粗气慌不迭的跟了上去。
“师兄,那白鸟好生的过分,明明可以将我们一路送到这里来的,却偏偏将我们放在山下,白白让我们多走了这般长路。”
田茹跑到秋虹近前,撅着小嘴,似是发牢骚道。
“你呀,就是在市井里待的久了,才有了这张豪不忌讳的嘴。”
“还有,那是一只丹顶鹤,不叫白鸟,可别出门乱说,你被人笑话也罢,师兄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秋虹也不停下,行走间缓声说着。
他自知自家师父新收的这个小徒儿打小便没了父母,混迹乡里,吃百家饭长大,虽说是个女儿家,但也是个跳脱的性子。
无人教育,言行举止间便颇有些失礼,既然如今师父身负要事远去,他自然要担起身为师兄的责任,好好教导她才是。
“你这番话语放在凡俗倒也无事,不过是被当做童言无忌罢了,但现在入了山门之中,就要注意着些了,若是惹恼了那丹顶鹤,将你啄去喂了山中恶兽,我可是拦之不及喽!”
说到后面,秋虹故意吓唬了她一下,戏谑的说道。
“啊!”
田茹闻言连忙惊呼了一下,然后立马捂住嘴弓了身子探头四处环顾了一周,没见了那丹顶白鹤的身影,这才又放松下来。
“嘿嘿。”
田茹憨憨的朝秋虹笑了一下,却是不敢再言。
也未走了多久,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
便穿过了稀疏的树林,到了先前秋虹目光寻到的那片空地之上。
此处土地横生杂草,但也能见碎石从土中露头。
找了一小片算是干净且杂草较少的地方,秋虹弯腰将肩上的木箱卸下,就准备先在此处安顿一番,过上一夜。
一路背着的木箱中放着些被褥衣服,书本杂物之类的东西,还有些路上摘的野果之类,也能当做晚间的食物。
挺了挺身子,用手作盖放在眉眼之上,遮挡着阳光,秋虹看向了西面的高山。
只见在云雾隐约之中,依稀可以看见一栋茅草小屋,独立山峰之巅,其他就看不太真切。
“山上想必就是师父的居处了罢,就是有些简陋,没得我想象之中的那般气派。”
秋虹喃喃自语。
继而转头又对田茹道。
“小茹,我们日后就要在此安家修行了,静待着师父的归来。”
田茹一听,倒是没什么感觉,反而长舒了一口气,也不管地上是否干净,一屁股坐了下去,显然是累坏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