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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时天色已晚,身处於九天之上,遥望而下自家那山中竹林里一方小天地,倒是别有一番意趣。
秋虹在白鹤离去之时,又赠与了其一瓶这些时日来,随手从那老松上收集的清灵气机,
虽然和它们山头上那株灵根所衍生之物,有些差距,但也能在日常之时,供给上它几分修行,说不上珍贵,但却是秋虹能拿出手的最合适之物。
它倒也也不曾推脱,就直接收下,又和小鹤儿悄悄的说了几句话,便是告辞离去。
此间内里,便又重归平静。
只剩下黄昏光影下,几许乱影斑驳。
座落於河边不远处的屋子中,遮掩的门扉内里,光亮一片。
但却非是先前那般昏黄的火光,而是一种从上笼罩而下,更为细腻且明亮的光源。
此方世界,无有单纯的电之一说。
那自然间,这般光亮便是由术法而生,依灵机而存,却是最为符合修行之道的衍生之物。
顺手从黄有德洞穴里取回来的明珠,秋虹自然不会把其搁置在明珠之中生尘落灰。
把它带会来,便已然是安排好了它的用处。
早就对依靠火塘里火焰生出的光亮照明而有几分不满的秋虹,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不过是手头上并没有合适的可以让术法长久凭依之物而已。
现在有了此物,便正是合了他的心意来。
特意从记载着诸般方便乃至利於日常起居小术的典籍里寻来照明术法,略一修持,将其打在明珠之上,便成了现在这般光景。
继而悬与高处,便见明光撒落,照得屋中堂皇一片。
方便起居之说,自不言过。
只不过就是,打入内里的术法并不能自发的吸纳外界灵机,全靠其施展时带出的一点真气支持,所以每是三五日过后,便要重新施展一番。
不然的话,就会失了这般功效,变成原来那般散发着微微豪光的样子。
对於此,秋虹倒是没有什么不耐,左右不过弹手间的事情,却也是耗费不了多少的功夫来。
即便是日后厌了,那自也可以让田茹亦或是其它灵兽之类的替代於他。
却,非是什么麻烦之事,相较於它带来的好处而言。
毕竟便是那般宏达洞府之中高悬明珠万千的豪横修士,想要让其照明来,亦是要如此这般,不然的话,光凭借明珠这点自然衍生而出的微末之光,怕是生不多少用处来。
虽然,像那般人物,自有随侍之类看护於此,无消亲手去做这些就是了。
秋虹难得的坐在屋内宽大的书桌一旁,对面则是展开厚厚书本,好生阅读的田茹。
太乙生生葫芦被其放在一边,内里的小巧的飞刀被其唤出,当做一方镇纸,压在试图翘起的书页上。
但见她胖乎乎的小手拈起一页来,将翻未翻,面容上流露出几分恍然,似是沉浸其中的样子。
好像看来,白日里带她见了难说道人一面,让其二人交谈一番,似乎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倒也还是原来那般样子,未曾有所变化。
一旁的飞刀倒是安然,全然不见了前些时日在葫芦里放口哀嚎的样子,此时乖巧的紧,内里的黄有德神魂也不曾出来造次,平静的仿若不存在於这法器中一般。
“看来,倒也是老实了几分。”
挥毫在桌上薄纸间书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手中之笔一端轻搭於砚台一端,扫了眼那看起来小巧精致,内蕴几分灵气的飞刀,心中如此想到:
“许也不是小茹调教之功,
而是内里生机灵液太过诱人啊!”“这般老狐狸,明了环境内情,知晓事不可为之后,自然会是能屈能伸,展露这么一番姿态,倒也不在我预料之外。”
伸手拿起纸张,抖了几抖,不至於让其上墨迹印到小面垫着的纸张之上。
这般纸张的质量,简直就是一言难尽。
但也无可奈何就是,这般就已然是他在不透露身份的情况下,能在凡俗之中用银钱买来得到最好之物了。
至於质量更为上乘的纸张,却是专供之物,若不是持有诸般书院信物的读书人,便是寻到卖家,也购买不来分毫。
这般制度倒也是让秋虹很是吐槽了几番,但也懒得去和那般凡俗之人分说,就一直这般将就着用。
先前还好,不过用来抄录些不染灵机的典籍,便是纸面粗糙,书写而下的字迹模糊些,倒也算是尚且能用。
但现在,用来在参悟推演诸般籙文书就的术法典籍之时,书写下理解与感悟,便不再是那么的合用了。
现在最起码的问题便是,这般纸张承载不了哪怕一丁点的灵机。
看着手中哪在真气衍化而来的灵光护持之下,依旧生出道道裂纹,有在下一刻便化作粉尘迹象的纸张。
忽然之间,秋虹对於田茹近些日子来十分投入的造纸之法,生起了几分兴趣来。
无它,用这般不堪大用的纸张来辅助修行,非是事半功倍,反而倒是有了那么几分束手束脚的感觉。
这般一来,倒是会拖延几分他参悟那游梦术法的进度,虽然知晓那空成精怪对於此事并不是太过於急切,但像自己这般拖遝的话,日后想见了难免会有几分尴尬。
他,却非是那办厚脸皮之人。
“也不知道小茹这些时日来研究那造纸之法有无眉目,是否已经开始准备了。”
瞅了眼依旧在翻书思索的田茹,秋虹心有所想:“不过,这几天倒是不曾见其时不时的乘着青牛往山下跑,反倒是流连於竹林的时间多了很多。”
“而且,归来之时,常能在头发上瞥见一些尘土。”
由於她身上所穿衣物,亦是由法衣幻化而成,倒是不染窍尘,但她却是不会时时对自己释放祛尘之术,头发上的尘土为曾祛除,被他看到,倒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之事。
让人疑惑的,反而是她在竹林中干些什么,颇有些神神秘秘的。
思索间,便是兀自轻轻颔首,似是有了什么结论。
“看来,这小妮子应当已经是在着手去做了。”
“这番倒是,难得看见其对一件事生出如此大的兴趣来。”
心念转动,有了问询上一番的想法:“我倒是可以问上一嘴,了解一番情况。”
生出此般念头的缘故,倒也不算稀奇。
那记载剪纸法的典籍上,所言造纸之术,所产纸张自然不是凡俗种类,可以承载灵机以及诸般符文描画自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