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麟攻势不止,枪尖一突一回的频率越发急促,不难料见后续攻势之猛有增无减。
随着隐之剑剑身传来的震颤不断加剧,姜逸尘仿佛瞧见了夕阳余晖下,一匹疾驰快马将步频催动到极致,只为腾跃过断谷之下能轻易吞噬掉其性命的滚滚江河。
在姜逸尘完全感受不到剑身上一丝震颤的刹那,那人那枪似化作那匹奔马,向他腾跃而来!
只是他们的目的不是飞越断谷,而是洞穿姜逸尘心门!
狂龙穿心破!
那一阵如雨点般密集的乱枪疾攻不求杀敌,重在给予对手强压,将对手紧紧锁定在出枪范围中,於此同时不断积蓄内劲,到达极致之际,也是发出致命一击之时!
此招从始至终出招线路便局限在方寸之间,是故衔接性极强,对手本无闪躲可能,只得勉力相抗。
但姜逸尘早有准备,化身轻柳,腰肢一折,上半身往左一拧,在沐麟难以置信的目光下,错开枪尖来势。
姜逸尘不沾长枪分毫,也让过了疾疾窜过的沐麟。
二人抆身而过的一瞬,孤注一掷的沐麟已来不及施展其他攻势,姜逸尘却有机会用天殇折梅手拧断沐麟的咽喉,或是直袭沐麟心窝,先一步了结这麻烦,只是念及此处人多眼杂,为免身份暴露才未动手。
姜逸尘暂放沐麟一马,借着抆身而过的余力扭转身形,向前扑去,直将沐麟落在身后一丈开外。
沐麟收势不及,更险些和赶来的炎如风撞上,为免误伤,二人只得相互避让,这一耽搁,姜逸尘已直面楚君河!
楚君河瞪圆满布血丝的双眼,目光中带着仇怨,透出决死之意。
天河剑被其交回右手,意欲何为在明显不过。
姜逸尘自然不会给楚君河施放九天银河式的机会,转瞬间便已欺近其三尺之内。
楚君河见事不可为,只得效法沐麟,施展快剑抢攻,尽其所能去限制住姜逸尘,待沐麟和炎如风来了结对手。
面对心存死志的楚君河,姜逸尘不再留手,一招大浪淘沙,用剑身拨扫开楚君河的剑雨攻势,剑锋直朝楚君河面门扫去!
楚君河勉力施为使得包扎好的右臂伤口不断迸裂,姜逸尘此招连攻带守,让本是强弩之末的楚君河只有本能的格挡反应,天河剑被径直拍飞!
失了剑的楚君河就如被压垮的骆驼,颓然倒下。
姜逸尘见此并未心慈手软,在回剑之际,顺势抹过楚君河脖颈,彻底断了其生息。
隐之剑剑锋带着夕阳残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却未带走那片片樱红。
身后长枪破空声到底来得慢些。
剑弧未止,姜逸尘前倾着身子,双脚交错,依次为支点,旋身挥剑。
沐麟此枪意在救急,来得快,却势不足,指着姜逸尘后心窝而来,却在半路被隐之剑截下,扎入土中。
未待沐麟将长枪抽出,已有两只脚踏上枪杆将之死死压住!
姜逸尘循杆欺近,隐之剑一挥而就,沐麟的首级似被硬生生拔起!
沐麟始终未能跟上姜逸尘的节奏,末了,即便屍首分离,脖颈中也是缓了好一会儿才淌出血来。
姜逸尘稍显轻松地收拾了楚、沐二人,与炎如风未能紧随而至不无关系,毕竟在姜逸尘原先设想中,沐麟一马当先,来势更疾,炎如风也不该落下太多。
炎如风出了什么岔子?
只见炎如风被一道白影拦住去路。
白影不是别人,正是叶凌风。
叶凌风身法迅疾,不与炎如风正面硬抗,夺魂扇仅在关键当口抵住来刀,便教炎如风杀其无法,摆脱不能。
“啧啧啧,你的动作也太慢了!”
叶凌风肆意嘲笑着。
只有姜逸尘才清楚,叶凌风是嘲笑炎如风不假,但话却是对他说的。
姜逸尘不以为意道:“两个。”
叶凌风有些不屑道:“楚君河那残废也能算一个?”
姜逸尘不争不辩,淡淡道:“三个。”
叶凌风不解,不由朝姜逸尘那一瞥,嘴角当即抽了抽,脸色似被衣色染白,也不顾被炎如风削去一缕长发,倏地便从原地闪开。
炎如风本被叶凌风带起了七分恼意,可理智尚存,见黑白无常俱在,便心生退意。
哪知叶凌风突然仓惶闪躲,反倒把炎如风弄得一脸茫然。
下一瞬,炎如风只觉耳畔边阴风大作,便本能地催动起内功外放,以防暗箭来袭,同时直往叶凌风躲闪的方向扑去!
炎如风握紧了手中的刀,时刻谨防叶凌风趁机发难,却见叶凌风只是瞅着他,目光中似有佩服,似有怜悯,而后,那白皙的面庞上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
叶凌风又消失了,只留下一道残影和一抹嘲弄的笑。
炎如风不及有其他反应,便感到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一瞬,炎如风头痛欲裂,呼吸不能,好像整个人自正中被强行掰成左右两半。
在彻底丧失意识前,炎如风左右眼竟看到了不同的画面。
那是,血淋淋的左右两半身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