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来转了一圈,展示一遍。
她不转还好,一转池青蝶他们就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小了很大一截不说,似乎也不是女娃娃的衣服。
几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田多余不知道他们的沉默代表什么,她仔细感受着口中的甘甜,幸福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难怪弟弟每次吃糖都要来自己面前吃,原来糖这么好吃呀,她这样想着,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姐姐,你们还有糖吗?我可以帮你们洗衣服,可不可以再给我一颗糖?”
“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虽然这样说着,但池青蝶还是给了她一颗,却见她接过糖,小心翼翼收进衣服内衬口袋里,一边放一边道谢:“谢谢姐姐,姐姐你家住在哪里,下次等爹爹不在家,我就去给你洗衣服。”
“不用了,姐姐的衣服可以自己洗,这糖你为什么不吃了?”池青蝶看她将一颗糖收宝贝一样收好,心里不由得有些发酸。
“多余不吃,这颗糖是妈妈的,等明天妈妈醒了我再给妈妈。”她抿了抿嘴,冲着池青蝶腼腆一笑:“姐姐不需要我洗衣服吗?叠被子我也会,我还会烧水、喂鸡……”
小小的年纪,却是已经什么都学会了。
“都不用。”池青蝶牵起她的手,低声问道:“你喜欢你爹吗?如果你爹哪天被抓走了,你会不会很伤心?”
手中的触感粗糙,摸上去全是骨头,她的手背上有很多疤痕,看着像是普通人会冻出来的冻疮。
田多余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想爹爹被抓,我听人说,只有娘没有爹的屋子是不算家的。”
虽然爹爹对他不好,可是他还是她爹爹。
“姐姐,你们是来抓我爹爹的吗?”田多余看了她身后一眼,宴北舟等人都站在边上,木桩似的从头到尾不说话。“是不是我爹爹做错了事,所以你们要把我爹爹抓走?”
小孩子的直觉有时候是敏锐的,田多余在知道他们是冲着她爹来的之后便感觉得到,他们和她爹的关系应该不是很好。
“不是哦,我们是来看你的。”池青蝶再次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又叹了一口气:
“现在也看完你了,所以我们要离开了。但是在离开之前,你答应我们一件事好不好?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不可以对任何人说,包括你的娘亲。那颗糖你也不可以给她吃,知道吗?如果你能做到,下次我们再来,就会给你和你娘更好吃的糖,好不好?”
“你们还会来吗?”田多余歪了歪头,眼里都是疑惑:“我家里不好玩,我也没有什么能送给你们的,我不能白拿你们的糖,下次你们再送我糖,我就给你们洗衣服好不好?我洗的衣服很干净的。”
“……好。”池青蝶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执着於洗衣服。
他们离开之后,田多余喜滋滋地抱着那颗糖睡着了。
而池青蝶他们在路上却发生了争执。
去找田多余之前他们就有过不同的设想,若是田二柱的改过自新只是表象,那他们就把田二柱送进牢房去。
来之前他们就弄清楚了,在苗国这样对孩子叫虐待,是要进牢房的。
可他们没想到,即使遭受了那样的待遇,田多余心里依然还有爹爹的位置。
季漫不赞成将田二柱送进去,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打他两顿给他点教训,而宴北舟却觉得田二柱这人不能留,两人争执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