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咳啊!!”
浑浊的视线里,飞在半空的安倍泰亲重重的坠落。
巨大的岩石都被撞的粉碎。
【我要帮他们,快站起来。】
“唔呃……”
巨大尾巴从天而降,无力躲闪的我世白池,被一击拍的卡在了地里。
【为什么我动不了?】
“玉藻前!你杀我盟主,残害我瀛洲人民,今天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濒临绝境之际,我世若治身上流光大放。
他觉醒了侠之奥义。
可向那巨大的怪物行头而上,得到的却只是被一爪踩在脚下。
【是嘛,我死了吗?】
残存的人们明明全都已经受了致命伤,可依旧在战斗。
我世若治,我世白池,安倍泰亲。
如今拦在难民和玉藻前之间的,只剩他们三人。
明明真气都已耗尽,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三人依旧在以命相搏。
楚腾达望着这一切。
心脏已经没有了。
即便生生流转也无法修复这么严重的致命伤。
楚腾达的快要死了。
只是生生流转带来的强大生命力,让他暂时还能保持意识一段时间。
血从胸前的伤口哗哗流淌。
随之流淌的还有楚腾达仅存不多的生命。
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意识在从身体里剥离。
视线越来越黑。
已经听不见声音了。
身体的感觉已经消失了。
楚腾达感觉仿佛有一团黑影就在自己身后。
死神像是食腐的秃鹫一样,正等待着楚腾达这个猎物死去。
【哟,我们又见面了?】
不,那个黑影不是死神,而是比死神更熟悉的人。
并不存在於现实的黑色人影闯入楚腾达视线,像个流氓一样蹲下,戳了戳他的脸。
【丢人,没了我你真就什么都做不到。】
声音里遍布讥讽。
努力挪动视线。
濒死的现在,即便让眼球动一下,都几乎要用掉全力。
【哦哟哟哟,好可怜呀,来,我帮你。】
黑色的身影抓住楚腾达头发,揪着他的头看向自己。
那是一个和楚腾达一模一样的人,只是全身不管皮肤还是眼睛亦或是牙齿,都是纯黑色的。
这个人,楚腾达怎么会不认识?
心魔。
像这样直接出现在现实视觉里,还是第一次。
〖八城天下不是封印你了吗?〗
楚腾达开不了口,只能用思想提问。
【哈,镇压?准确来说是封印吧。】
心魔放肆的笑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只不过是限制了一下而已,别小看我,区区一个七脉就想镇压我?充其量只是个小封印,现在你快死了,封印自然就弱了。】
〖是嘛。〗
楚腾达心底发出无力的苦笑。
心魔凝视着楚腾达。
脸上畸形的笑容逐渐凝固。
那眼神,仿佛要把楚腾达看穿。
良久,他开口道:【跟第一世比起来,你软弱太多了,如果是第一世的话,你不会死。】
〖怎么?现在要和我谈心了吗?〗
【只不过是临死前的闲聊罢了。】
心魔回过头,了望远方。
我世若治浑身是血,艰难的阻挡着玉藻前的前进。
然而即便觉醒了侠之奥义,他的实力在玉藻前面前也如苍蝇无异。
随意的一挥爪子,只是抆到一下就能让他半瘫,如果击中,身体就会受致命伤。
即便这样,我世若治一边呕血,依旧拚死与之纠缠,用自己的生命为难民们争取更多时间。
【看啊,那些人。】
心魔指向了难民:【一群无力的弱鸡,脱离了强者就什么都不是,面对危险只会逃跑,值得吗?为了这种弱鸡?他们甚至都不是你的同胞。】
楚腾达没有回答,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心中的意愿不容动摇。
心魔瞥了一眼楚腾达。
【省点力气吧,你的血都快流干了,心脏粉碎,你活不了的,最多还有一分锺,你就要死了。】
楚腾达没有回答。
依旧试图撑起自己已经死亡的身体,
可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心魔不耐烦的踢了踢他的脸:【我说你都快死了,就消停会吧。】
〖如果我不站起来的话他们都会死!〗
【所以我都说了你他妈为什么要去为了那种弱鸡搏命啊?!】
两人同时相互咆哮。
望着心魔,楚腾达仿佛看到了些许他的想法。
心魔的眼神并不是嘲讽。
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他抿了抿嘴,愤恨的对楚腾达说:【第一世你就是这样,明明可以立於万物之巅,偏偏要选择袒护弱者!】
【明明没人会理解你,明明你的名字如今成了恶魔的代名词!你贡献了自己的一切却换到了一个遗臭万年!】
【隔了这么多世,为什么你一点都没有改变?!】
【这群弱鸡,没有实力,只能像寄生虫一样依附强者,人云亦云,对事也只能看到表面,愚蠢,愚昧,无能!】
【他们根本没有你为之付出一切的价值,为什么转了那么多世你却一点都没有悔改?!】
望着心魔。
那个印象里强大无敌的存在。
如今眼中有的,竟是对自己的悲哀。
如果心魔是执念的具现化,那么……
〖我的第一世,发生了什么?〗
心魔欲言又止。
他语顿了几次,最后愤然摆摆手:【你知道了又如何?反正你都快死了。】
当年第一次心魔浮现,楚腾达连一脉都不是,别说驾驭,连他的面貌都看不太清楚。
然而如今,已经是二脉后期强者的楚腾达,时隔这么久,再次见到心魔,却发现自己已经能看到一些他的本质。
心魔是怨念凝结出的执着。
是跨越了千年灵魂的执着。
楚腾达本以为,他的存在,是因为自己前世有什么苦大仇深的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