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落地，正好落在牛轲廉和柳铭心两人之间。

两人分明看到，楚腾达已全身浴血，骨骼寸寸尽断，已然离死只差半口气。

“你…不是中位，你是上位?！”

柳铭心这才反应过来。

她愤恨的看着这头步步逼近的怪物。

是的，中位不可能强到这种地步。

只有上位小龙裔才有这等惊人实力。

那龙裔上前，发出鹅叫般的冷笑:“那么，我该从哪个开始吃呢?”

它的目光在三人之间徘徊。

“要吃先吃我，你这畜生！”牛轲廉挤出所有力量怒吼。

龙裔没有在乎他的怒骂。

就像人不会在意疯狗的吠叫一样，上位生物并不会在乎下等生物的无能狂怒。

最后，它把目光锁定了柳铭心，并伸出了爪子。

“我喜欢吃女的。”

柳铭心见状，试图捡起断剑抵抗。

然而伤势过重的她，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老婆……”牛轲廉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却也无能为力。

然而就在这时。

锵的一声。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这对夫妻的视线里。

是已经濒死的楚腾达。

断掉的一条腿还在流血。

耗尽真气的情况下，生生流转都已开始失效。

仅凭一条腿站着，架着双刀顶住了那只爪子。

龙裔明显没有用力，就像冲苹果伸出手一样简单的动作，却把楚腾达推的不断向后退。

两人都愣住了。

这个千武宗盟主明明伤的比我们还重，是什么支撑着他站起来?

不，这不重要。

他是敌人。

可为什么?

柳铭心不明白。

因为楚腾达这个行为，分明是在保护自己。

“为什么…你要……”

楚腾达回过头。

他的一只眼球已经不见了。

脸部的伤势深可见骨。

仅存的一只充血的眼中，挂着浓浓的愧疚。

他没有说话。

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一边是师傅，是为人弟子的忠义。

一边是心爱女人的父母，是为人子女的孝道。

自古忠孝两难全。

今天面对龙裔，选择战斗就是对不起师傅，选择逃跑就是对不起柳姿凝。

楚腾达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无论选择战斗还是逃跑，都愧对自己的良心。

恶心。

这种情况就是这么恶心。

但是生活不会因为你觉得恶心就不恶心你。

既然已经选择了柳姿凝，那楚腾达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丈人和丈母娘死。

啪的一声。

龙裔干脆一把抓住了楚腾达，递到自己嘴边。

“既然你急着死，那就先吃你好了。”

“住手！”柳铭心本能的吼了出来。

但太冲了，楚腾达已经被塞进了龙裔的嘴里。

面对下一秒即将死去的楚腾达。

牛轲廉和柳铭心，竟双双不忍的闭上了眼。

然而…

“这招，我只能再用一次，本来想在留着救师傅时用的，但…对不起，师傅。”

面对即将嚼碎自己的利齿，楚腾达无奈的，解开了脑中的枷锁。

【魔化】

轰的一声。

一股前所未有的能量冲天而起。

黑白交织的光辉，成了夕阳落下后超越北极星的第一缕光辉！

心魔的力量是强大的。

但代价也是巨大的。

至今为止已经多少次依赖这股力量?

自玉藻前事件过后，楚腾达的精神其实已经被心魔重度污染。

即使在日常生活中，也能听到心魔的窃窃低语。

苏屠岭战役用过一次后，这种症状就愈发严重。

楚腾达知道，在斩心魔之前，这股力量最多只能再用一次。

否则，自己的精神将被心魔完全代换。

本来，是想留为最后杀手鐧的…

那龙裔当场被震飞。

天地间，神圣与邪恶的光芒同时覆盖在一个人身上。

炙热和寒冷两种温度并存於楚腾达一身。

“神格显现，神意通达，生命定义:最底层。”

悬於半空的楚腾达，比之上一次表情更为阴冷。

目光俯瞰万物，似扫视着一坨秽物。

轰的一声，楚腾达头顶突然射出一道银光，直达天穹。

下一瞬，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天空被撕开一个大口。

“那是…什么?”

牛轲廉夫妇惊愕的看着天空中的大口。

那个口子里，展现出了无数令人惊愕的景象。

有穿梭星空的宇宙战舰。

有御剑飞行的仙人仙宗。

有征战蛮荒的野兽蛮族。

有挥舞魔法的西方异界。

楚腾达这一次动用的心魔之力，已然出现了失控的征兆。

在使用这股力量的同时，多余的力量居然撕开了位面，让其他世界的景象得以在这个世界展现。

这就是楚腾达第一世，身处巅峰，那个名为祖龙尊者绝命的力量:

意通八脉的冰山一角。

全身伤势迅速痊愈。

失去的腿瞬间重新长了出来。

缓缓落地，楚腾达漆黑的眼中，已经没有了身为人类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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