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神佛坐在军阵中央,他的坐下,是一张白骨王座。
这张椅子不得不说造型极其骇人。
整张椅子都用人的大腿骨构成,且椅子的衔接关节以及所有末端,都镶嵌有人的头骨。
坐在这张恐怖的椅子上,侧着头,单手支颐。
吴神佛目光中尽是对世间万物的寡淡之色,仿佛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整个人也像雕像,一动不动。
旁边的段千指,坐着同款的白骨王座,可他却感觉如坐针毡。
人是适应力很强的生物。
但有些东西,是人无论如何都适应不了的。
比如这种恶趣味的椅子。
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能心平气和的坐的住的?
他不敢去看吴神佛。
以吴神佛的实力,别看他一动不动,实则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甚至段千指哪怕心跳加速些许,他都能察觉得到。
在他面前演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即便强如段千指也很吃力。
突然。
坐了一个小时都没动过的吴神佛,突然动了。
他眼球往上一滚,望向天际:“来了吗?”
段千指连忙沿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天空中,楚腾达孤身一人正飞向这边。
他来干什么?
段千指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楚腾达停在了军阵上方三四米处,正对两人。
楚腾达一眼就认出了那股强大气息的主人,开口道:“吴神佛?”
“是。”
吴神佛漠然的注视着楚腾达。
那目光并不像是在看敌人。
而是在看一个死人。
无极剑一震,指向吴神佛,楚腾达居高临下道:“投降吧,这里离京都没多远,再打下去,不管谁输谁赢,百姓都会遭殃。”
听闻,吴神佛不再支颐,正起头,淡淡的说道:“你这人说话很有趣,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觉得能够和本尊抗衡?”
楚腾达道:“就算我输了,这一战打下来,你南云大理国也废了,灭国只是冲早的事,早点投降,对谁都好。”
“哼,可笑。”
吴神佛风轻云淡的说道:“这种话等你真的快赢的时候再说吧,还是说什么?你的目的其实是过来激怒我,然后想死在我手里?”
“我是在说国民的事,南云大理国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你们制度的,甚至可以说大部分人其实都不认同,只是被迫接受。
这一战下来,你的国民可能会被波及,会死很多人,你一点都不在乎吗?”
“拿这个威胁我也未免太过可笑了一点,国民死多少,那都只是个数字。”
“数字?”
“昂,数字。”
吴神佛说着,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个国家是本尊的东西,本尊即是国家,只要本尊还没死,哪怕所有国民全部死绝,南云大理国也不会灭。
关心本尊国民的这份好意,本尊心领了,就冲这份好意,等会开战的时候,本尊会赐你一个速死。
但无论如何,本尊的国民如何,轮不到你来狗拿耗子。”
此话一出,楚腾达面色猛然变得凝重。
“京都有一千两百万人口,你一点都不在乎?”
“本尊说了,这是本尊的国家,国民是本尊的财产,生也好,死也好,如何使用是本尊的自由,轮不到你来为本尊考虑。”
说着,吴神佛上下打量了一眼楚腾达。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目光里多了些许清明。
“昂,本尊明白了,你是那种贯彻侠义到底的性格吧?性情温和开朗,相信这个世界被所谓的正道和侠义所主导,对吧?
平日里,生活中一定有不少人对你没大没小吧?
你身为盟主非但不介意,觉得这是理所应当,还把那些弱者当成所谓的朋友,跟他们打成一片,并为此感到幸福吧?”
楚腾达一愣,反问道:“是又如何?着有什么问题?”
“哼,愚蠢。如果你性情跟本尊一样,说不定本尊还真的会忌惮你三分。”
吴神佛的表情,透出三分嘲讽。
他冷笑道:“就冲你敢独自面对本尊的这份魄力,本尊就破例指点你几句,听好了。
这个世界是强者为尊的世界,弱者没有选择和拒绝的权利,只能臣服於强者的意愿。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此乃天道。
强者乐意的时候,可以赐予弱者生活的权利。
强者不乐意的时候,可以玩弄弱者的一切包括生命,并以此取乐。
强者有需要的时候,弱者奉献自己的一切,成为强者的垫脚石。
这是弱者的宿命,是弱者应该感激并接受的现实。
所谓的侠义,道义,正道,皆是逆天之举,是对自己强者身份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