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才子荀阳荀玉珏,乃是当朝首辅王璞齐的首席门生。
也是王璞齐的亲外甥。
早在年幼时就因才学过人而闻名帝都。
卢曲闻圣相曾在读过他幼年时期的一些诗词后,感慨道。
“词文中饱含济世之情怀,若能善加引导,日后必大不凡也。”
他在众星捧月一般的环境之中成长起来,早就习惯别人对他的敬慕。
早就习惯别人因他的诗才而惊叹。
可此时,他明明已经写好了一篇词文,可那一群废物居然都围在一个无名之辈的身边?
对他堂堂帝都第一才子的词作视之不理?
他嫉妒心起之下,也跟着扫了一眼对方的词文。
一看那个丑不可言的书法,他就懒得再多看了。
周围两个才子簇拥着他,争相要看他的词文。
他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应该是我荀玉珏的待遇嘛!
他故作谦虚的谦让了一阵,这才“迫於无奈”的将手里的纸递给两个才子看。
才子看毕,均是一副惊为天人的样子。
“玉珏兄真是文采压大靖,书法震文坛啊!”
二人尽其所能的夸赞。
荀阳内心飘飘欲仙,表面上故作谦逊,连连摆手。
“岂敢岂敢,二位兄台谬赞,玉珏愧不敢……”
他话音还未落地,只听到后方一连串倒吸冷气的声音伴随着惊呼声。
“嘶……”
“嘶……”
甚至还有一个手捧折扇的才子,兴奋的将手里的折扇都摔到了地上,口里惊呼道。
“绝了!真是绝了!”
秦衣凑前两步,只见秋棋最后收尾的两句乃是: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他眼睛一亮。
秋棋,不愧是秋棋啊!
他一个外行人都能看得出,这句“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堪称绝句。
其他文人岂会看不出来?
人人皆叹。
“这首御歌行,必将载入文坛史册!”
“一江春水向东流,一江春水向东流!他,他究竟是谁,怎能写出如此生动传神的词句!”
“此文不朽!此篇华翰不朽啊!”
前面的荀阳满脸不信,默默侧头看了一眼,旋即回过头去。
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屑一顾。
身边的才子问他:“玉珏兄,你就不好奇那人是如何将御歌行收尾的嘛?”
荀阳摇了摇头,冷笑一声。
“二位兄台莫非还未看出,那亭中才子,其实都是那作词之人雇来捧场之人。”
“玉珏以身家性命担保,那词文就算有些意境,也绝无那些人浮夸称赞那般绝妙。”
“说白了,不过是为了俘获天子青睐的小把戏。”
“真才实学四字,绝非三两句吹捧便能拿得上台面的,那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苦工,方能达成的。”
“稍后由列位大儒点评之时,便是此人名声扫地之时,眼下被捧得再高,最终也只会陨落如尘埃。”
“二位兄台切记,不可像后方那位愚昧之徒一样。”
“只会追求蝇营狗苟的小利,只会追求不切实际之物,却忘取了刻苦学习、谦逊做人这八字至理箴言。”
“唉,玉珏真替眼下文坛之风气感到悲哀。”
“大国冲冲未兴,皆因小人不绝。
” 两位才子就如同捣蒜一样,飞快的点着头。
称赞道。
“还是玉珏兄慧眼识珠,一眼看出那小子毫无实学。”
“是啊,若是普天之下文人,皆如玉珏兄这般深明大义,何愁文坛不兴啊!”
三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上交词作的地方。
荀阳当先将自己的词作,递交给了一位正安帝近臣。
在这次大文宴上收拢词作的近臣,乃是正安帝身边的贴身太监陈角。
陈角一看见是荀阳,惊道。
“原来是玉珏才子,方才陛下还曾提到过玉珏才子之名。”
“看来这词关头筹不用再评了,定是玉珏才子囊中之物。”
荀阳报之以微笑。
“公公此言,玉珏实在愧不敢当,玉珏之才,不过尔尔。”
“胜过玉珏者不知凡几,可不敢如此自负。”
……
当陈角接过秋棋的词作时,拿眼随意一打量,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乌漆嘛黑的是个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