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先生以传道受业解惑为己任,乃是说书人之典范。”
“秋棋听先生话中之意,似乎对现今女性之卑微地位,有所了解认知,也有所同情?”
太平先生轻轻一叹。
“有所耳闻,亦有所见,但有些事流淌於文化之中,虽有糟粕,却难尽除。”
“今日祁先生拿出这段【替父从军】,以花木兰为引,宣扬人道一统,若来日【替父从军】广为流传,定能在天下间引起轩然大波。”
“故,老朽恳请先生定要将这段书说完!老朽愿意将每日说书之场让与先生!”
另一边的玉扳指趁此机会插口说道。
“祁才子,你可愿将这【替父从军】继续说下去,如若愿意,不用太平先生相让,刘某人愿意单独为祁才子在每日多开一场书。”
“祁才子以为如何?”
秋棋脸上带出来一些纠结。
“这段书,说来简单,实际上真要从头至尾说完,耗时太长太长,祁秋随师云游四海,无法在帝都停留如此之久。”
“所以……”
见到太平先生和玉扳指同时脸色一暗,秋棋话音一转。
“不过,秋棋愿意将这套书的话本总纲交予太平先生,由太平先生进行再创作。”
所谓话本总纲,其实就是一个故事的主要故事线。
评书评书,有说书人自己的点评,加上故事,才是评书。
同一套书,放在不同的说书先生口中,说出来的细节可能不一样,但主线却绝不可能改变。
说书先生在说一套书之前,都会将整个故事的线索记在脑子里。
然后在线索基础上进行扩充、添加,如此便是一套书。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
比如以“煮酒论英雄”为题说书,故事线索很简单,就是曹操拉着刘备聊天,试探刘备。
一句话就能概括。
但要是放在说书人嘴下,这一个场景,一回书,想说多长时间就说多长时间。
一个时辰能说,两个时辰也能说。
而且还能让听者听得津津有味,丝毫不觉拖遝。
这才是真本事。
秋棋说的话本总纲,就是故事整体的线索,也就是主干。
任何一个说书先生拿到一本书,都是需要整理主线,然后进行再创作的。
而以太平先生这么多年说书的经验,肯定能在主干之上展开更丰富的支线,令其开枝散叶,令其圆满饱和。
将这个主干抻长,变得更加精彩。
玉扳指眼睛一亮。
太平先生却有些犹豫。
“先生呕心沥血之作,老朽岂能半道接盘?更何况老朽这些年来身体每况日下,生怕毁了先生这套佳作。”
秋棋一摆手,潇洒一笑。
“若是连太平先生都说不好,只怕就没人能说好了。”
“说句不怕让二位见笑的话,我是真的一点都没学过说书,方才其实乃是照猫画虎有样学样,最后学了个驴唇不对马嘴。”
“就这么说定了,刘老板,请你将纸笔拿来,我这就将总纲写下来交给太平先生。”
听他这么一说。
玉扳指心里大喜过望,差点乐出了声。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桩买卖赚大发了!
太平先生也不好再拒绝,看着秋棋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从一开始的蔑视,到震惊,到自惭形秽,再到现在的尊敬。
变化快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很快。
纸笔都呈递到秋棋面前,玉扳指亲自研磨。
秋棋提起笔,运笔如飞。
“木兰辞。”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