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棋感觉一阵懊恼,自己看来是走了岔路了。
整个房间都已经被完全收拾干净了,那还能找到什么线索?
自己现在过来可是担着风险的,时间就是生命。
根本不能久留。
要不了多久,秋冷就会发现自己这个走进楼中的秋雷乃是假的,进而让整个释狱楼中的人都知道。
到时候自己只怕连走都走不了了。
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他以最快的速度在房间的地板上摸索了一遍,将干净的桌案、窗棂,也全都览看过一遍,果然毫无所得。
整个房间干净的不像话,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崭新的房间一般。
等等。
崭新的房间?
秋棋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什么,眼睛一亮,伸手在墙角摸索了一下……
就在刚刚,他想到了转轮尊者的一招概不外传的独家秘技,叫做“行云布雨”。
是一种顶级的障眼法。
搭配上奇门遁甲的一些玄妙之术,糅合在一起,可以达到一种近乎完美的伪装。
但障眼法终究是障眼法,改变不了本质。
而且这也是具有一些时效性的,对转轮尊者的消耗同样也很大,所以转轮尊者能不使用的时候一般都不会使用。
在原主人从前在借剑山庄待得那么多年中,也只见过转轮尊者用过一次行云布雨,而且用的还十分隐秘。
差点就将所有人都给骗过去了……
不过最后还是让玮尊者看出了一些破绽。
但仔细想想,也许转轮尊者早就使用过了行云布雨,根本就不止一次。
那次他之所以会知道,还是因为玮尊者识破了伪装。
那么,再没有人能够识破伪装的时候呢?
转轮尊者的障眼法岂不就完全奏效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所有人都瞒了过去。
细思极恐啊。
越是深入了解借剑山庄,秋棋就越知道表面上的一切都可能是假象,只有自己真切感知到的才是事实……
尤其是这位“德高望重”的转轮尊者,那种深不可测同时让人感觉深陷泥潭毫无着力点的感觉,有些时候是能够让人感到绝望的。
也许,这间房间之所以在一段很短的时间之内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根本就是一种障眼法。
而能够把他都骗过去的障眼法,他能够想到的就只有转轮尊者的行云布雨。
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件事情的背后,有转轮尊者在插手?!
所以他开始在房间的角落处摸索起来。
行云布雨在诈骗这方面堪称无懈可击。
只有一个小小的破绽,那就是需要在布阵四周留下一层浅淡的符文,在其中灌注入转轮尊者的内气促使其运转。
但符文如果不仔细观察,其实就像是一层非常浅、几乎看不见的划痕。
在障眼法作用期间,几乎不可能被旁人发现。
可秋棋这等天级杀手却不一样,他们的五感都是经历过特殊训练的,触感更是发达到了一种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
只要能够让他摸索到符文存在着的区域,他就能够清晰地分辨出符文究竟存在与否。
而摸索到符文之后,只需要灌注入自己的一些内气,将其中转轮尊者存在的内气击散,就能够打破这个障眼法。
行云布雨便能迎刃而解。
正在他摸索着的时候,耳边传来渐渐清晰起来的脚步声。
显然是有人来了,而且正在朝着他这个房间慢慢接近。
秋棋仍然不慌,双手很稳的继续摸索着,直到将整个房间都摸索了一个遍,他也没有找到任何所谓符文存在。
他眉头皱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算借剑山庄处理现场的本事再高明,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令整个房间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吧!
当初看起来因为打斗而变得乱七八糟的地面,总不可能恢复到现在看起来完全崭新,甚至都能反光的地步吧!
这根本就是不符合逻辑的。
可,为什么自己就找不到障眼法存在的迹象呢?!
真是见了鬼了!
百思不得其解,且忙活半天全无任何思路,这令秋棋一阵头大。
可脚步声已经靠近,他绝不能再在这里多留了。
既然找不到线索,那就先溜之大吉!
再想其他的对策。
他一个闪身,翻身而出。
嗖——
轻飘飘的衣带破空声中,他在暗夜昏黄的灯火映衬下一阵跳跃、闪烁,便消失在了灰暗之中。
恰巧此时,几个哨卫推开房间门,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人后,便再度关上了房间的门……
一炷香的时间后。
一群哨卫站在秋冷的面前,满脸羞愧和忧虑的静候着。
秋雷则是冷着脸站在旁侧,和秋冷汇报着消息。
“老爷,哨卫们回禀说,在我回来之前,还有一个‘秋雷’先一步回到了释狱楼,这定是有奸人……”
秋冷却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放下手中一直提着的笔,抬起头看向了他。
“这所谓的奸人,可曾找到?”
秋雷连连摇头。
“小的带着哨卫将释狱楼上上下下找了一遍,并未找到此贼子,若不见此人,小人恐难心安,老人之安危……”
秋冷却朝他施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颜色,淡淡的问道。
“既然上下全都找不到他,那他还能去哪里呢?”
秋雷收到了自家老爷的眼神提醒,再加上老爷这句颇具引导意味的话。
秋雷立刻意识到了……
难道这个假扮他进入释狱楼的人,是执法队的人?
这个人已然进了地宫,所以他们才找不到?
再看老爷那个完全不放在心上的表情态度,他立刻笃定了这个想法。
这些哨卫都是明庄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释狱楼下隐藏了一座巨大无比的地宫,每日每夜都在进行着杀手的培训。
虽然释狱楼时常会在夜深人静之时发出阵阵奇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却也被秋冷轻描淡写的以“此楼曾是一座凶楼,死过不少人,故而常有冤魂不散,不必管它”为由,搪塞过去。
哨卫们就算知道这其中有蹊跷,也不敢多问,猜测这八成是庄主藏着什么隐秘没说。
秋雷是其中唯一的知情人,听到秋冷着近乎明示的提示语,连忙不再多问。
匆匆汇报了一下自己巡视明庄的情况之后,便带着哨卫离开了。
目送着秋雷离开,秋冷原本轻松的表情却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低低自语了一句。
“要开始了啊……阿棋,你可别拖后腿啊,如果不是你这次回来长进了如此多,又撞在了如此关键的时刻,为父也不会这么快把你也拉下水。”
“只希望未来若是大事不成,你不要怪为父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