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了八百个心眼的宋道明急忙点头应是,心中一边琢磨回味着世子木小年刚刚的这一番话,嘴中还不忘一边忙活着盛请世子木小年即刻入城休息。
木小年也不含糊,随即开口又道:“那就请宋大人前边带路吧。”
但见凉州府尹宋道明急忙回身上马,徐行在世子车驾之前,犹如军中探卒,神情之上却是趾高气昂荣光熠熠,行至凉州城城门前,同着世子木小年一起受了城中大小官员的拜贺便径直入了城内。
月余过去,街上百姓对於醉温柔被砸一事早都有所耳闻,见是世子车驾尽皆纷纷避让,唯恐一个不小心便触了世子逆鳞,但百姓心中虽是心有余悸,却并没有多少反感之处,毕竟木小年行事风格叫人觉得纨絝,却从未听闻他对寻常人家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木小年挡不住凉州府尹宋道明的盛情之请,前脚随着宋道明刚进了凉州城的府邸,准备陪着二姐木雨潇在府内稍事歇息片刻再行他事,可屁股还没等坐热,便听到府中有人来报,说是那醉温柔的正主李根硕前来求见。
宋道明面色尴尬望向世子,心头万千顾虑全都浮在面情之上,颤声道:“这没个眉眼高低的李根硕,下官这便就去将他打发出去,别误了世子和翁主息神安宁的闲心。”说着转身便要亲自出府送客。
木小年眉头一皱,却忽而开口道:“宋大人无妨,叫他进来便是。”
木小年虽是跋扈,却不想因此驳了堂堂凉州府尹的一番面子,他动身回了陵州城后,宋道明还要守在这凉州城内替北陵管制这方水土百姓,施威是为了敲打提点宋道明搞清楚虽然陵王与他都是同在庆和王朝为官,皆是受恩於皇室,但在西北境中只有陵王府才是他唯一直接对接的正主。
威要有,但过了便成了刑,容易招致不满埋下祸根。
宋道明听了世子一席话,心中自是乐开了话,眼神彻底放亮,激动道:“世子仁慈,下官这便叫人让那李根硕来给世子赔罪。”说着便又让身后衙役去唤了李根硕进府。
木小年和木雨潇端在在一张花梨木圆几旁正准备品茗,却瞧见那声称背靠皇室大山关系网四通八达的李根硕踉踉跄跄心神不安的从外堂小跑了进来,不知是过於激动还是过於惶恐,竟还未等世子身前,便听到李根硕“扑通”一声瘫跪在地,口中颤颤巍巍喊道:“草民李根硕见过世子,此前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扰了世子雅兴,触了世子逆鳞,叨扰了世子雅兴,万望世子开怀恕罪,莫要与草民过多计较...”
他那一连串的赔罪之词像是早就拟好了草稿,从一开口便滔滔不绝,只觉让人有些聒噪,木小年听得心烦,随即开口制止,道:“行了行了,本世子已知道你是诚心悔改,方才宋大人也说与本世子听了,你既是已将醉温柔重新粉饰好了,那便择个良辰吉日准备开张营业吧, 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只管好生做你的营生,莫要再行那些无端莫须有的事情,否则下次再让本世子从旁人嘴里听到些什么闲言碎语,就不单是砸你招牌这么简单了。”
醉温柔的装修富丽堂皇,重新粉饰如初免不了要用去几十万两银衣,木小年此番既是已经见到这正主李根硕了,瞧他已知惧怕,心想这让他长个记性日后夹着尾巴做人即是,若真要是再砸上一遍,让这白花花的银子好端端的就这么浪费掉,对於木小年来说虽不是什么大数目,却是在他心中多少也会觉得有些可惜。
李根硕听了,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疑惑道:“世子不再砸它一遍消恨了?”
站在一旁的凉州府尹宋道明见李根硕这般痴傻的提问,紧忙上前踢了他两脚,急声道:“你怕不是脑子进水了,还不快谢过世子!”
李根硕惊慌失措,一脸无辜看向宋道明,反应片刻,随即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起了响头,嘴中还不忘激动喊道:“世子仁德!世子仁德!....”
木小年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既觉好笑,却不便露於面色,对着宋道明摆了摆手,示意让他送客。
宋道明也不敢含糊,唯恐冲则生变,急忙搀了李根硕叫他退去,李根硕面情感恩戴德,眼泪鼻涕纵横,显然有些不舍,宋道明无奈只得让衙役将他强拉了出去。
木小年见是此事已毕,心中倍觉清爽,眼下虽是手头之上还有诸多疑事未果,但常言道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只得老汉推车般,走到哪一步去看哪一步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