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石坚道:“好的,在下必如约而至。”
余莹声调一沉,道:“话说在头里,如果你失约的话,后果将十分严重,我与家师都不会放过你。”
方石坚苦苦一笑,道:“不会的,在下还知道守信二字。”
余莹道:“但愿如此,我走了!”
余莹走了,方石坚怔在当场,心里像搅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一股子什么滋味,看来自己的终身大事便这么定局了。可惜有那么个开端,不然,仍可算是美满的,心念未已,一条人影悠然而现,赫然又是灰衣老人,看来他没走远。
灰衣老人笑着道:“小哥,到底怎么回事?”
方石坚摇摇头,叹了口报,道:“不提也罢,说起来徒乱人意。”
灰衣老人不舍地道:“小哥,是情感上的事吧?以你这一份人才武功,自然是许多女子追逐的对象,其实,这是自然之理,只要处理得当,便不会被情所困,是不是对象多了,你难以取舍?”说着,又笑了笑。
“不是取舍的问题!”
“那是什么?”
“前辈定要知道?”
“你不愿意说可以不说。”
一个人在郁结无以自解时,是希望发泄的,似乎发泄了便会好过些,於是,方石坚红着脸,把自己与“无回玉女”蒋兰心之间所发生的事,简要地说了出来。
灰衣老人听完之后,正色道:“小哥,武林儿女,不拘俗礼,何必一定三媒六证始能成其佳礼?照你的说法,这是她爱极的表现,她做这件事,痛苦必超过你事后的感受千百倍,於情於理,你绝对不能背弃她。”
“可是……”
“那是你自我的观点在作祟,想通了便没事!”
“可是晚辈总觉得……”
“算了,她的身子已给了你,她不能再嫁人,死,可是是她唯一的解脱,你忍得下这心肠吗?如果她真的走上绝路,这辈子你能心安吗?”
“是的……前辈说得有理。”
“她的名头在江湖中是相当响亮的,多少人想得她一盼而不可能,小哥,你可算是一个幸运儿呢?”顿了顿,又道:“所以,你应该负起这个责任!”
方石坚讪讪地道:“晚辈一定去见她!”
灰衣老人掀髯地道:“这才像话!”
方石坚抬头望了望日色,道:“前辈要到哪里去呢?”
灰衣老人脸色一沉,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壶底和尚’的下落而穷跑,老夫生就有奔波劳碌命,不跑就会生病,这下够走,要远赴王屋山,你不用说是洛阳白马寺?”
“是的!”
“走吧,我们前面分手!”
名闻天下的大丛林——白马寺,远远便可看到它巍巍壮丽的轮廓。
方石坚旧地重临,当寺庙的是影子映入眼帘,他下意识的紧张起来,“芒山老人”临死留字之谜,即将要揭晓了。
据灰衣老人说,那怪和尚便是少林寺藏经楼住持“广觉大师”,他因失经被禁,却逃了出来,变成了四处飘泊的野和尚,唯一象征他是和尚的,是他身上那袭既破又脏的僧袍,少林戒律森严,而他位份又尊,何以要如此呢?此地距嵩山便不太远,何以不被寺里人发觉?……
心念之间,来到寺前。
寺门大开着,却不见半个人影,方石坚上了寺门台阶,他记得上次见到那怪和尚时,他正坐在这里。
正待举跨入寺门,一条人影,出现在门槛里的正中央,大声喝道:“站住!”
方石坚大吃一惊,待看清现身喝阻的人时,更是惊上加惊,对方,赫然是一个四十开外的青衣妇人,一副泼辣相,怪事,和尚庙里怎会有妇道人家,而且公然出声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