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石坚哈哈一声狂笑道:“我老人家生平第一次,听见有人如此对我说话!”
轿中人再次道:“你到底是谁?”
方石坚手抚雪白长髯,悠悠地道:“近百年不用名号,早忘了!”
近百年不用名号,那就等於说此老已是百岁开外的人,所有在场的,全为之骇然色变,既是百岁开外,当然极少人能识。
沉默了片刻,轿中人又道:“阁下意在何为?”
方石坚白起眼道:“是你的人找上我老人家,并不是我老人家找上你们,你这话问得可出奇。”
轿中人的口风软化了,淡淡地道:“如此,您老人家请上路吧!”
“不行!”
“什么!不行!”
“我老人家有个脾气,生平最见不得藏头露尾的人,你出轿来,让我老人家瞧瞧你是一副什么德性?”
轿中人阴森森的一笑道:“你老头存心要找死?”
方石坚故作佯狂道:“好啊!我老人家的确是活腻了,偏偏阎老王不肯发贴,如果你能送我老人家的终,我老人家将会十分感激,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要找一个能替我老人家送终的人太难了。”
“嘿嘿,老头,你老运不错,今天找对人了,再不必为死不了发愁。”
“真的,那好呀,现成的一大堆孝子孝女。”
“老头,好是好,可惜连四块薄板子都找不到,只好委屈你做路倒了。”
“无妨,无妨,你出来吧!”
“老头,别再装疯卖傻,你道出名号吧?”
“告诉你早忘了!”
“嘿,你老头就会想起来的!”
“你到底出不出来!”
“不出来又怎样?”
“我老人家发了火,一掌劈碎你的轿子。”
“何不试试看?”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话声中,扬掌便劈,劲势如怒海狂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