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问到最后,他的声音之中明显多了一丝怒气。
云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然会发展成这个局面,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皇帝。
就在云澜感觉皇帝眼神渐渐变冷的时候,他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那地三监之中被众人称为“算卦的”那一身书生气的年轻人,云澜随即开口向皇帝说道:
“回陛下,这事说来也蹊跷,臣自净身......醒来之后,便失去了以往的所以记忆,唯独进宫之前偶遇了一个算卦的书生,当日臣向那书生求了一卦,那书生告诫臣‘以后不可妄言男女之事’,臣之前所有记忆都不在了,却唯独记得这书生的一席话。”
“后来,当臣在司礼苑醒来后,就遇到了陛下和荣妃一行,当时臣又一心求死,所以就......”
云澜一边说着,
一边微微抬头向着皇帝那边看了看,他发现皇帝赵真此时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双眼,皇帝那眼神之中,尽是冰霜。 “你在欺骗朕。”
赵真一句话出口,云澜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感觉:这点子扎手。索性,云澜也不编下去了,他直接说道:“关於荣妃娘娘的一切,都是臣信口开河。”
听到云澜这么说,皇帝眼神之中的冰霜才渐渐褪去,他向云澜微微一笑,说:
“你从净身房出来,被人送到宫里,这期间你一直是昏迷状态,在此之前你这一生都没接触过任何与皇室有关的人,因此,荣妃之事断然不可能是有人告诉於你,至於那算卦之言,更是无稽之谈。”
“所以,朕其实已经明白,你多半不过是一心求死信口开河,只不过真的被你这个瞎猫逮了死耗子。”
云澜适时地恭维道:“陛下圣明。”
赵真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内侍居然前后转变如此大,前番还在一心求死,现在转头就向自己拍起了马屁。
当下,赵真拿起身前桌案上的一面黑色令牌,随手扔向了云澜。
云澜抬手接过,只见那黑色的令牌以龙纹为底,刻有“内卫司监察”几个字。
“这枚令牌,可以调动内卫司包括各级都统在内的所有人,此外朕还会给你一营禁军,你有一身武艺,又知道此事原委,朕要你去替朕办几件事。”
云澜躬身道:“请陛下吩咐。”
赵真点点头,道:
“第一,三日后出发,齐阴郡黄河渡口,去把那对狗男女给朕抓回来。”
“第二,去云州,以挟持贵妃之名抄了周福的家。”
“第三,朕不想荣妃还能活下去,但是他爹是镇北侯、武卫将军、东海郡公,虽说不上是封疆大吏,但也是一个有实权的地方豪强,最关键的,他手上有三万精兵。”
“第三件事可以缓一缓,届时朕会帮你,你先去做前两件事。”
“这三件事,便是朕对你的考验,不过你放心,即便是你一件事都没完成,朕也会念你揭发荣妃一事,让你安稳的做一生富贵宦官;但,你若是将这三件事为朕漂漂亮亮地完成了,那,朕便将刘坤的位子交予你来坐。”
“哦,你可能还不明白刘坤是谁,他替朕执掌内卫司,不过最近看来,朕却是觉得他有些老了,对很多事情的敏感度已经大不如前,让朕有些失望。”
“云澜,朕不缺看家的狗,朕缺一条护院的蛇,今日早朝,你代替王寿,伺候在朕的身边。”
云澜点头道:“是。”
半个时辰后,云澜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此时东面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距离上朝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时辰,而此时在御书房外,却是有一个佝偻的身影向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