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云澜盯着议事厅之中的一份地图怔怔出神,
现在已经放出了荣彬的通敌的消息,下一步就是如何坐实这件事。 此时在莱州往登州方向的几条大小官道、野路上,到处都潜伏着云澜安下的暗装,只要荣彬一踏进登州云澜便会得知消息。
为了以防万一,在云澜的授意下,李青林下令驻扎在莱州的青龙水师领军指挥使密切注意莱州海岸线所有出航的大型船只,一旦发现荣彬立即擒拿,而驻扎在登州的水师更是已经严阵以待,数十艘战船随时可以出港。
将云澜众人妥善安置之后,李青林便退出了议事厅,来到了自己平日处理军务的书房,他前脚刚一进书房,后脚李思源便跟着走了进来,一进门李思源就朝着李青林不满道:
“爹,我实在搞不明白,你堂堂一个水师提督,放到北军之中,即便不说是那总镇三路军的中帅,那最少也得是个左帅、右帅吧?你至於对一个年龄还没我大的钦差这样低声下气么?”
有婢女上来为李青林奉上一杯沏好的热茶,李青林接过轻啜了一口,然后闭上眼似乎是在回味着茶韵的余香,良久,他开口说了一句:
“牢骚发完了么?”
李思源原想着自己亲爹会吹胡子瞪眼把自己大骂一通,但是没想到此时李青林却是这副淡定模样,他不知自己亲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是“嗯”了一声。
这时李青林又啜了一口茶,缓了一会儿,说:
“牢骚发完了,那就去钦差大人身边候着,若是再像刚刚那样,胆敢有一丝怠慢,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在与自己亲爹说话的时候,李思源从来不怕李青林大发雷霆,他最怕的就是这种不咸不淡的对话。二十年来,每当李青林用这种口吻与李思源说话,只要事后李思源没有听话,那每一次的下场李思源记忆都非常深刻。
过了半晌,到了下午。
又有一个黑衣内卫冲进这登州水师军港向云澜禀报:禀大人, 荣彬从莱州境内出发,走到一半却是返程回去了!”
“嗯?”
听着这消息,云澜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眉头一皱,难道是这荣彬察觉到了什么?
待那内卫下去之后,这议事厅里只剩下云澜和马征南两人,马征南上前向云澜低声说道:
“大人,此时荣彬通敌的消息已经完全散布出去了,两道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逃钦犯,可以收网了,不如我们直接杀到莱州将其抓获?”
云澜听着,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他缓缓摇了摇头:
“再等等,本督不是要让两道人民知道荣彬通敌,本督是要坐实荣彬通敌这个事实!”
马征南道:“大人,现在那荣彬已经是洗不清了,不管他有没有通敌,已经有这么多人以为他通敌,那这基本上就已经是事实了啊。”
云澜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不,还没有,他还有翻身的机会。莱州与东海不过是隔了一条黄河,若有人说那荣彬不过是带着家人护卫到莱州一游,便被你我以其通敌的子虚乌有消息给抓捕,荣彬死了之后陛下还不是要找替罪羊掩人口舌?到时你我还是要遭殃。”
马征南听着,他冲疑了片刻,然后忽然睁大了双眼,声音之中夹杂着一丝颤抖:
“大人,你不会是要把荣彬赶到辽国海域上,坐实了他逃亡敌国这件事再抓他吧?”
云澜看着马征南露出一个微笑:
“不错,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撇得干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