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看着崔绣的眼神又不一样了。
胡继宽几乎是看着崔绣眼睛都挪不开了,一脸正儿八经的谄媚道:“若非老奴是男儿身,只怕都要仰慕上公子了啊,身沐恩宠飞鱼服,手仗利刃绣春刀,
这句诗用来形容公子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啊。” 崔绣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似乎无法自拔的老管家,后者立刻禁声。
他从不知什么地方拿出来一柄扇面上写满诗词的罗缨扇子,轻轻在上面摸了摸纹路,却并没有摸到熟悉的山河社稷绣图。
想到某个此时内心可能慌乱无比的小妖女,崔绣嘴角微微上扬,心道郡主暂且莫慌,待本官来救你可好。
黑水崖。
寺庙里边,郡主正百般无聊的对着佛像敲敲打打,她始终觉得这尊九丈佛像有点诡异,但具体也说不上来,只觉得看着它就感觉闷得慌。
一旁的黑衣俊美和尚正坐在蒲团上打坐,也由着小妖女胡来,并不加以管制。
白日里随便小妖女在寺庙内打闹,可是一旦到了晚上,他便不由分说地把李时毓赶出寺庙,只准她在马车里睡觉歇息。
李时毓敲了敲暗淡的佛像,再看了眼正入定的黑衣和尚,无奈道:“和尚啊,我说你究竟在等什么?”
自打他们上山以来已经过去了三日,却冲冲不见这和尚有什么动作,白日里似乎就只能见到他在蒲团上打坐,夜里他把门一关,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捣鼓个什么东西。
李时毓即便是再有耐心, 此时也不禁生出一些躁动。
和尚也不理会小妖女的嘀咕。
她看了看手中的那柄白玉柄的扇子,扇面上绣有一众山河社稷图,已经不是第一次打量这些图像的李时毓还是不禁赞叹道:“看来本郡主的眼光还是不错。”
虽然事后为了补偿色胚把自己做得那柄罗缨扇子给了他,但那个色胚好像还不满足,自己又是大人有大量的策马江湖的女侠,最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常年挂在腰间那壶朱红葫芦给了崔绣,不过她警告过那个色胚,不准用这个葫芦来喝酒!
李时毓小嘴瞥了瞥,也不知道这个色胚听进去没有。
正在打坐的和尚突然睁开眼,一向目光柔和的俊美和尚此时居然炯炯地盯着李时毓手中的那柄扇子。
李时毓感受到和尚的目光,下意识把扇子往怀里一收,“看什么看,没见过扇子啊?”
年轻和尚看了一会,笑了笑,便也不再多看。
李时毓嘀咕道:“真是个怪人。”
年轻和尚闻言并不在意,有恢复了平静。
有些人天生就是奇珍宝物拚了命的往自己身边靠而不自知。
若是他真要跟这个比自己小了几辈的郡主斤斤计较,岂不是每天都要被气个半死?
他看了眼那尊有些暗沉不知材质的九丈佛像,心中默默盘算。
天外突然下起了阵阵小雨,天空灰蒙蒙的,山势其实不算高,但此时看上去竟然感觉就像和云层近在咫尺。
俊美和尚双手合十。
该来的终於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