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其后的是殿中瞬间亮起的烛火,这些烛火都包裹在一座座高低起伏的莲花灯状的灯芯里,透过白粉的花瓣散发出柔和的亮光,令三人眼前一亮。
大殿之中,九级白玉阶之下是一座巨大的八卦阵图,地上隐约涌现出一层紫色薄雾,定睛一看,
原来竟是一面安置在地面上的巨大八卦状铜镜,镜中反射出殿顶的幽光,不禁让人有些感叹这其中的玄之又玄。 九级白玉阶之上是一把王座,王座的背后雕刻有张牙舞爪的金龙凤鸾,逼真得几乎下一刻就要飞出一般,若说它与紫禁城中的那把龙椅有什么区别,只能说少了一众官补子的衬托,这把王座并没有京里头那把气势磅礴,但也像是没了那些个红绣锦鸡的拘束,更具一番江湖共主的脱缰气息。
李时毓看着那把王座,刚才的强颜欢笑像是又崩溃了一般,平时一对英气狭长的眉毛此时有些撅撅不振,就像是一株病恹恹的花朵,有些打不起精神。
事实上并非她打不起精神,而是她不愿对着那张极有可能是她母亲曾经坐过的王座多想哪怕一丝,虽然她早已知晓,但却冲冲没有接受。
曾经立志想当天下第一的女侠,但当这个天下第一的王座就摆在面前时,李时毓却不愿上前一步,就像是儿时随口立下的目标,但更像是一个借口,此时却就这么眼睁睁的摆在面前,打破了她还有时间来缓冲的幻想。
一时她突然有些明白了自己爹爹的用意,只是那席蟒袍面上不说,但心底之细腻。
却没想到崔绣握住她的那只手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欲走上那座阶梯。
她那对大眼睛中雾气扑朔,另一只手不停地拍打崔绣,气得直直跺了跺脚,却也拽不过崔绣此时的蛮横。
当崔绣拉着她走上那座九级白玉阶,李时毓轻咬红唇,脚下有些不稳。
崔绣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一手环抱住她细细的腰间,一手轻轻抚摸她的额头。
李时毓顿时泣不成声。
崔绣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在她的耳畔轻声道:“不是要做马踏江湖的天下第一郡主吗,怎么都看到天下第一的位子了还在犹豫呢?”
热气轻轻吹打在耳畔,李时毓的耳朵不由自主的变红,就像当时在客栈一般,他对着她窃窃私语。
二人在阶梯上相拥良久,李时毓稳定了心神,眼中微闪的波光逐渐坚定。
崔绣见状微微一笑,握着她软软的手心走上阶梯。
顾南衣就一直在一旁看着,出人意料的是,这次她心中没有任何芥蒂,似乎以往那些对於男人的偏见在这一瞬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般。
她只是静静看着那两人登上玉阶,美目中有些莫名的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