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浮熙嘿嘿笑道:“崔主事别看我长得成熟,其实我今年也不过二十有二罢了。”
崔绣看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神色刚毅的脸庞,有些惊讶。
还真是个弟弟!
他亦是笑道:“齐兄弟刚好比我小一岁。”
齐浮熙闻言笑着举起手中的碗,崔绣亦是如此,二人再次碰了一杯。
只不过二人之间不见觥筹,唯有两个白碗而已。第二日。
小雨终於停了,可天气却依然阴着,灰蒙蒙的显得有些压抑。
大昭寺内,小和尚们依然勤劳得的练着武,手持一根并不算太长的木棍,一招一划的跟着前面的师傅学着。
方丈立於主殿内,靠着门口处,看着殿前一众佛门的花朵,脸上笑意浅藏。
他想起了当年那个西北王带来的小女孩,当时她也就和这些小沙弥一般大吧。
那个小女孩虽然并非是西北王嫡出,王爷却把她看得十分重要,甚至隐隐还要重过那位世子殿下,小时候她总是害怕自己,自己却也不能明白,明明脸上一直在笑个不停,但那小女孩就是不愿与他亲近,每次和王爷来见自己,都是躲在那席蓝色蟒袍身后,只露个小脑袋出来,一双大眼睛有些戒备的盯着自己。
想到这里,方丈会心一笑,倒是许久没见到那个小丫头了,有些想念。
他看了眼有些略显阴沉的天气,一手捻着一串佛珠,在那尊九丈金佛下眉宇温和,轻声笑道:“心中晴朗,万物光明。”
一条不知名的小路上,年轻俊美的黑衣和尚正正驾着一辆不知从何处偷来的马车,手拿缰绳,坐在车前御马。
李时毓坐在车内,看了眼窗外她完全陌生的景色,撇嘴道:“臭和尚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和尚封了她的穴道,因此一身八品武功无法施展,说来也可笑,李时毓自己也算是一介八品高手,当时在小树林里却抵不过一个不过七品巅峰的和尚。
不过她虽然被封印住了一身武功,此时看起来却也不着急,嘟囔道:“和尚我饿了,要是再这么漫无目的的走下去本郡主可就要被饿死了,这个责你担得起吗?”
和尚在前面驾着车,微微一笑:“小僧自然是招架不起的,要是郡主出了一点事,只怕王爷会将小僧千刀万剐罢了。”
李时毓闻言扬了扬脑袋,冷哼道:“知道就好。”
和尚听到李时毓言语之中淡淡的威胁,却不以为意,微微一笑,自顾自的赶着车。
有些事情前世既然没有做好,那么这一世他应当有所了断。
此时另一辆马车上。
胡继宽在前边驾着车,心中稳稳把算着一切。
他也算是个花丛老手,心中有数,故意挑拣了些有些颠簸却不至於让人恶心昏厥的道路来走,为的就是让自己身后那位新主子和那楚潇潇生些暧昧情分出来。
毕竟他们这些“老四门”与这位公子哥相识也不过是一两天内的事情,但这位公子哥不仅自身修为够高,身后的势力也足够雄厚,他是打定心眼儿要跟着这位白衣公子哥后边吃些剩下的汤水也好,只怕也比他以前在紫阳山庄积载了几十年的家底要丰厚不少。
至於为何他要帮楚潇潇和崔绣生些说不清楚的暧昧,自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盼那楚潇潇日后得了宠,莫要忘了自己这个老乡罢了。
老管家面相虽然朴实,但心中所想所计对於人心的把控,皆是上乘。
至於曾经自己的那位顶头上司紫阳真人,老管家心中有些冷笑,要不是他以前故意装做出一副见色忘义、再好像“没头没脑”一般拿着那本所谓的天降神功练了起来,只怕他就活不到今日了。
老管家虽然修为不高,但头脑十分清晰,对於自己的人生规划可谓是煞费苦心。
紫阳真人是从小在那江湖底层爬上来的,他亦是如此,所以紫阳真人才如此对自家的这个管家如此的防范,毕竟两人实在是太像了,无论是当初的身份,还是所经历的事迹,皆是如此。
崔绣抱着身上的楚潇潇,整个车厢里都是一股子春日野芳的味道,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脸上有些燥热。
虽然他曾经把京中那些个青楼逛了个遍,但这并不代表他的确是李时毓口中的色胚,相反的是,他因为从小就在那位前朝司礼部监印宋若雪的庭院里长大,周身或多或少地沾了些湿沉沉的阴气,以至於他以前甚至以为女人只是宫中只会服侍人的宫女罢了,完全不懂什么男女有别。
后来为了迎合一些高官权贵也就不得已硬着头皮陪着他们去逛青楼,逛着逛着也就从原先的嫌恶到麻木,崔绣当年在朝野上所交之人大至那位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杨大人, 下至一个京城守门的无名小卒,无一不是他笼络的对象,甚至为此把京城里十八座青楼给逛了个遍,逐渐成为一位所谓的花丛老手。
他看了一眼身上的楚潇潇的背部,一层轻纱之下白嫩吹弹可破的肌肤隐隐因为二人的紧密接触有些红润。
他轻轻扯下那层轻纱,把楚潇潇搞得是又惊又是暗自一喜。
果然没有一个男人能对自己有抵抗力。
崔绣的手轻轻拂过那一片冰肌,立刻引来楚潇潇一声略显压抑的娇呼。
一时车内春意浓浓。
崔绣闻声微微挑眉,手上动作不停。
楚潇潇转过头来,美目轻抬,望向崔绣的眼神中有些迷离,长长的睫毛此时略带了些湿润,看起来楚楚可怜。
崔绣轻轻撩过她的一缕发梢,又是对着她那张不输京中名牌的俏脸一阵打量之后,右手轻轻捏住楚潇潇柔软的下巴,心中暗道好看是好看,就是感觉比小妖女稍微差了些。
这个念头一出把崔绣下了一跳,暗自骂了自己一句真是色心蒙欲,忙叫了胡继宽停车,待马车停下之后有些慌乱的下车,留着楚潇潇自己一个人在在车上,说是要出去透透气。
胡继宽看着那白衣公子哥下了车,再转过头来掀开车帘,对着里面的楚潇潇疑惑道:“怎么回事?”关於这个冀州一枝花的魅力他还是知道的,虽然没有上过她的床,今后也不敢做此想,但蓝月姬的“威名”早已传遍了整个冀州。
楚潇潇看了一眼车下正在透气的白衣公子哥,嘴角戏谑,轻声道:“我还以为这位大人是个花丛老手呢,没想到竟是个雏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