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毓狡黠一笑,“我记得你当时不是说那位齐尚书的孙子在六扇门历练吗?”
崔绣闻言有些尴尬,“这个......的确是。”
李时毓突然抓起桌上的令牌,看着上面略有些凌乱的花木鸟兽,“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令牌。”
她拿着这块令牌左看右翻,轻声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叫作紫阳山庄的江湖门派的令牌。”
崔绣闻言略微思索一番,却没有结果。
李时毓撇嘴道:“别想了,你好歹也算是个九品高手,这种二流门派怎么会上你们锦衣卫的名单?”
崔绣疑惑道:“既是如此,那郡主又是何以记得这个门派的?”
李时毓闻言有些结结巴巴道:“这个嘛......其实我当时......”
崔绣好像明白了什么,笑眯眯地说道:“莫非这个门派曾经被郡主大人祸害过?”
李时毓轻轻咳嗽一声,轻扬玉手,作势要打。
崔绣笑意不减,忙道:“应该是被郡主大人大驾光临过才是。”
他突然语调一转,“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而郡主又早就暴露了身份,这趟紫阳山庄之行怕是不能带郡主随行了。”
李时毓闻言那狭长英气的眉毛猛然一挑,“你敢?”
崔绣无奈道:“此事事关西北节度使一案,堂堂一位正三品官员遇害的大案,郡主还是莫要掺和添乱了。”
既然令牌的来处已经知晓,崔绣才不愿意带上李时毓这个拖油瓶。
这个西北小妖女虽然不像自己想象那般野蛮愚钝,但对於向来习惯独来独往的崔绣来说少一人等於少一事。
李时毓突然用手戳了戳崔绣的心口,挑眉道:“莫非你嫌弃我是拖油瓶?”
崔绣脸色如常道:“没有啊。”
“嗯?”
李时毓微微眯眼,扇了扇那柄罗缨扇子。
两人皆是手持一扇,李时毓摇着扇子,细细注视着崔绣的表情。
崔绣只是死不承认,面不改色,脸皮简直比北方那座长城的城墙还厚。
最终李时毓还是轻轻叹一口气。
就在崔绣以为她会就此罢休时。
李时毓幽幽道:“唉,可惜了。”
崔绣微微皱眉,给自己倒了一杯大曲:“可惜什么?”
那席红衣轻声道:“这个门派好像不是叫紫阳山庄。”
崔绣闻言嘴里的酒水差点喷出来,看了一眼一脸狡黠的郡主,心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妖女果然藏了一手!
崔绣谄媚一笑:“郡主要是告诉我这块令牌的来处,我愿意答应帮郡主完成一件事情。”
李时毓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狡黠。
弟弟,跟本郡主玩心计,嫩死你!
她瞥了眼崔绣手中的扇子,一把抢过。
崔绣还没反应过来,那柄白玉柄的绣有山河社稷的扇子就被李时毓拿在手中。
“你!”
崔绣眼神有些阴沉。
当年那个老太监把这柄扇子交给自己的时候,曾经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仿佛一个表情不对之间又是一阵拳脚相向。
那是他很不美好的回忆。
李时毓抢过扇子,用手轻轻摩挲了下扇面上的山河,感受到手上轻轻的触感,一席红衣笑道:“难怪你没事就喜欢玩扇子,这扇子可是比我那柄好玩多了。”
崔绣看着她把玩扇子的神情专注,嘴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不知为何心里的气就消了些。
他瞬间又恢复平静。
年轻人摇摇头心道跟这个小妖女计较什么,无奈道:“那郡主可以告诉我了吗?”
李时毓又是把扇子把玩一番,笑眯眯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必须得带上我去!”
她把扇子收到身后,嘴角微扬道:“其实这个门派就叫紫阳山庄没错。”
崔绣闻言用手指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可郡主不是已经大驾光临过了吗,身份已经被暴露。”
李时毓眉毛一挑:“谁说的?”随即转身去到屏风后面。
崔绣又是一阵无奈,心道这小妖女究竟是又要闹哪一出?
片刻之后。
只见一个红衣女子从屏风后走出,不再是公子模样。
崔绣看得眼神一直,简直目瞪口呆。
眼前人一头黑发如瀑梳成高马尾模样,两缕发梢垂在脸颊两边,一对柳叶眉下眼神如魅,玉面樱唇,冰肌雪肤。
她望向崔绣,手里拿了一张红纸,她用润泽柔软的嘴唇轻轻咬住红纸,再松开之时只见一片艳红。
李时毓眼神勾魂,使了个万福道:“奴婢见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