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切开皮肉。

冰冷。

重活一世，马余援之所以对修行孜孜不舍，其实也未尝不是因为他上一世是病痛而死，因为死过一次，所以便不想再经历了。

修行可长生……

重活十三年，虽然生在乱世，人命如草芥，但那些都是高墙之外的事，只是耳闻，马余援做了十三年的世家子，便也安安稳稳，锦衣玉食了十三年，但在接触了修行之后，只短短的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他便体验到了和死亡抆身的感觉。

“修行之路，绝争一线……”

马余援忽然想起了圆成的话，当时只是听着，只有在如今经历过，才终於有了体会。

这一次，是他赢了。

下一次呢?

下下次呢?

这条路血淋淋的，或许他根本就没可能走到长生的终点……

“呼！”

马余援吐出一口气。

睁开眼。

面上，深深的疲惫闪过。

……

“吱呀。”

摇晃的车厢，忽然陡的一顿，马余援的身子微微往前倾了一下，旋便又回复坐正。

马车停了。

“马公子，尼山到了。我给您找了个滑杆，等会让两个小子抬着，送您到山上，您看……”

车厢外，蔡垣恭谨的声音传来。

“可以。”

马余援答应，他眼眸一闪，所有的情绪收敛，面上已恢复到了平常。

不论怎样，已没有回头路了，多思无意，既然入了这修途，那就只能一路走下去。

一步……

一步。

……

夜。

烛光摇曳。

马余援坐在书案旁，他左肩伤了，左手不方便，便探右手入怀，那本摸屍得来的黄色小册子被掏了出来。

纸页翻开。

密密麻麻的黄纸上写满了字迹。

这是那行凶者除了银两外竟有的遗留了。

确实没有让马余援失望，小册子的前三页是工整的古篆，记述的是一门叫做‘驭风’的术法，便是那人白日里所用的，可以单纯的弄风，也可以将风力加持几人大大提升速度，是一门颇为实用的法门。

三页过后，字体便换了，歪歪斜斜的小篆。

马余援仔细阅读，然后眼眸闪出惊喜，那行凶者果真如马余援所料处在‘夜游’的境界，夜游之后是‘显形’，这些小篆记录的，赫然便是那人入了‘夜游’后，多年来打听到到了‘显形’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