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城东,县界。
也不知是有意亦或者是无意,任凭祝英台一路上明示暗示,梁山伯始终都是一副木讷讷不开窍的模样。
县界已在眼前了。
“山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送到这吧。”祝英台道,面上的笑意有些勉强。
梁山伯木讷的点了点头。
一阵沉默。
依然没有等到想要的话。
祝英台的笑愈发牵强了,抬头,太阳已经老高。
“好了,山伯你回去吧。”
又一阵沉默。
“那……英台你一路保重,我……我回书院了……”
梁山伯讷讷转身。
“山伯!”
祝英台忽然开口。
“英台?”
梁山伯停下,回头。
祝英台深呼了一口气,在梁山伯回头的时候,面上又已经全是笑容。
“山伯,我家中有一九妹,你我同窗三载,又早已义结金兰,我意,将家中九妹许配於山伯,山伯以为如何?”
“这……”
梁山伯犹疑。
“我家九妹和我乃是双胞胎,相貌类我,怎么,难道山伯看不上我这等模样?”
祝英台笑着。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梁山伯不敢和祝英台对视,低下头,“我乃寒门子,只怕伯父未必肯……”
“父亲早已把九妹的婚事交予我做主,”祝英台直视着梁山伯,“就是不知道山伯……肯不肯……”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
梁山伯身子剧烈的颤了一下。
“山伯若是有意,那就在明年七巧节前遣人上门问媒纳聘,若是无意,那便……算了……”
梁山伯讷讷不言。
太阳升的愈发的高了,阳光照在身上,明明是在冬日里,却竟让人不住的往外冒着汗。
“山伯,记住七巧节前。”
祝英台抬头,阳光刺目,她不再犹豫,转身上了马车。
辚辚的马车声在耳畔远去,愈来愈远……
“英台……”
梁山伯喃喃,他慢慢抬起了头,看着那远去的马车,愈来愈远,愈来愈远……忽然,冲动从心田涌了上来,再压抑不住,也不想压抑,他深吸一口气,冲着马车大喊:
“英台,七巧节前,我……一定会到!”
一定会到……
不过不是为了什么九妹,而是为了——
你……
同窗三载,形影不离,我就算是再蠢笨,又怎会不识得你是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