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衙。
廊外一盏盏灯笼高高挑起,屋子里却只孤灯一盏,明明灭灭的暗淡灯火下,马余援仰躺在踏上,面色薄如金纸,他双目紧紧阖着,胸口的起伏接近於无。
一个须发皆白的郎中,正一手捋须,一手伸在床前,切着马余援的脉搏,一小会他收回手掌。
“王老如何了?”
马佛念问,这老大夫在这小县城中最负盛名,年轻时,曾在御前行走过,未宫中的贵人看病,有着官身。
“脉搏微弱,这是血行不足,可这也不当昏迷到这种程度,”老大夫又捋了捋须,他起身,弯下腰,再马余援脑袋上检查了一圈,又抬了抬眼皮,收回手,揉了揉自己昏花的老眼,眉头蹙的更深了,“颅上无伤,眸中无血,也未伤到头颅。
“怪哉,怪哉!”老大夫沉吟着,起身,“几位公子,老夫医术不精,实在是看不出马公子昏迷的原因,或许……”他声音顿了顿,“或许几位公子可以找位法师看一看。”
“有劳王老了。”
马佛念心中隐隐有了想法,来时,马余援曾向他讲述过遇着敖鼋的经历,顺带也提了下泰山府的不安宁,再加上白日里那忽然的变化,他忖度自家小弟应当确是为法术所伤。
“老夫这有一剂方子,可以补益气血,每日早晚各服一次,持续一月,马公子血行当能恢复,其他的老夫就没有办法了。”
那老大夫又道,边上自有小厮呈上纸笔,他慢慢的写了,随后又高一声罪,也不取马佛念他们奉上的诊金,自便去了,孔伯年一直将他送到门口。
“连王老都看不出端倪,佛念,余援小弟或许真是被鬼气所伤,此处只是一处小县,泰山府卫城而已,没有什么道德之士,今夜不好出行,就且先耽搁这一晚,明日我们回转泰山府,寻一法师给余援小弟好好看看。”
王枋文道。
“明日……”马佛念似在沉吟,但其实心中已有决定,“明日不去府城,直接回尼山,”马佛念看向王枋文解释道,“枋文兄也知前些时日佛念所经的那事,圆成法师也是老相识了,这里离尼山路程左右也就只多那么几天,还是回尼山,让圆成法师给小弟瞧瞧。”
泰山府不安宁,岂可再留?
“也好。”
王枋文点头。
……
一日后。
马车辚辚行与官道上,车厢里,马余援身下垫了好几床的厚褥子,尽可能的减缓了路上的颠簸,车厢本就狭窄,再加上马余援需要横卧,马佛念便被挤到了角落里,连动动脚,都需要小心翼翼。
马车已经离开泰山府境了。
马佛念的心神稍微放松了些,但当他目光瞥向身旁那一直安安静静昏迷不醒的马余援时,蹙着眉头却是无论如何也放松不下来。
“轰隆!”
马车猛地一颤。
“怎么回事?”
马佛年掀开一旁的车窗,探出脑袋不悦道,车夫却并没有回答他,后者正一脸骇然的转头看着后面。
马佛年也跟着看去。
天边火云堆积,一股股无形的波纹已泰山为中心往外扩撒,扭曲的空气,便是隔了几十里也清晰可见……
……
泰山,峰顶之上。
八道人影分次站立,如光似电,每一道人影都威严的仿佛是天人。
一方以已女子为首,身姿嫋娜黑纱蒙面,身上却着着白骨铠甲,在她左右,两道妖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