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成住了口,他也是修行中人,多少也能猜测一二,但这些事猜到是一回事,彼此心明就好,不说还是更为妥当一点。
“大师此来,可是还要再看看那‘秘册’,那册子在我房中,大师稍后,我这便去取。”
马余援道,默默的岔开话题。
“马施主稍待,”圆成开口制止,他笑了下,“前几日,我频繁往来,那‘秘册’上的内容已来回至少看百遍,不说倒背如流,也能做到烂熟於熊,老僧今日前来,非是再为此事,只是来请马施主观礼的。”
“观礼?”
马余援有些疑惑。
“再过旬日就要立春了,老僧欲在那一日行突破之事。”
圆成缓缓道。
“大师……”
马余援愕然。
“这些时日马施主对我帮助良多,故而特意前来请马施主前往一观,若老僧可以成就,想来多少对马施主也能有些裨益,若是不能……”
圆成的声音变的低沉,没有再说下去。
若是不能,自然就只有死。
“大师,你……”
马余援沉吟着,斟酌开口。
“马施主,自数月前从你这儿知晓突破‘显形’的方法后,老僧便一直夜难安寝,日日你也忍不住常常思量,老僧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这决定深思熟虑后才做下的。”
圆成笑着,眸中闪过追忆。
“这些时日,我时常做梦,梦到小时候,梦到那一场奇遇,‘参观想图,一夜衍法’,曾经我也有过心怀万丈啊,哦,老僧的奇遇虽然简陋,但‘观想图’旁的也有一卷残破古书,大略记述了修行的境界,那时候,以为‘阳神’不过尔尔,几月之内必然成就,结果……浑浑噩噩几十载, 不要说‘阳神’了,‘显形’都已是难以觅到的目标了。”
“几十年了啊。”
“越活越老,胆子也越活越小,马施主,你说奇怪不奇怪,从做那梦的第一天起,我就忍不住妄想,是的,妄想,因为我不敢,我怕啊,可我越是怕越是不敢,心里就愈是跃跃欲试,直到昨天我想明白了,我怕死,可是我更怕就这么一直下去,没有希望的活着,一直下去……”
“我想,搏一把吧,就这一把。”
“就试这一把,成功了,以后就再也不冒险了……”
圆成说着,愈说便愈是絮叨,似乎话说的愈多,倾诉的愈多,心底的恐惧就会被吐出的愈多。
“……”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间,辰时过去,巳时初,巳时中……
马余援静静的听着。
“大师,有此心声,说明你已经准备好背水一战。”
马余援笑了起来,笑容里充满了一种鼓励。
“此次,必成!”
“是吧,我也觉的,这一次破关的希望很大!”圆成也笑着,笑得很开心,他抬头,恍然间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呦,已经巳时末了,不早了,不早了,马施主,老僧该告辞了。”
“大师,午膳就在这用吧,权当是余援提前为大师庆祝。”
马余援道。
“不了,破镜在即,老僧又忽然想到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准备好,时间很紧啊,马施主,老僧还是得回庙里,告辞。”
马余援不再挽留,看着圆成转身离开,他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