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多承蒙枋文兄厚待,既然枋文兄有此兴致,山伯敢不从命?”梁山伯闭目像是思忖了一会,然后睁开眼吟道,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注1 又一首。
马余援略微低下头,隐藏住自己的表情,心底里在叹息,又是一首存於他记忆里的前世的古诗,依稀的记得这首诗是前世小学课本上学过的,脍炙人口,至今都还能背出完整的诗句,只是诗名和作者有些记不清了。
“劈里啪啦!”
爆炸声恰响起,从望月楼的大门口直传进这二楼雅间,端的是十分应景。
“爆竹声中一岁除……”王枋文咀嚼着,他看向梁山伯,“好一首七言,此事於平凡中见真,写实中见情……”王枋文感叹,“从山伯口中总有佳句啊。”
“惭愧。”
梁山伯略低了下头,眼眸一闪。
“山伯兄,不知此诗何名?”又一名世家子开口,眼中的轻慢已不再,他看向梁山伯的眼神中有些钦佩。
“此诗名为……”梁山伯的声音顿了顿, “《元日》。”
“《元日》,好,好一首《元日》!”
“那首《泰山》雄浑壮阔,原以为山伯诗风大开大阖,却不想,也能做出如此朗朗上口的质朴七言,山伯於诗文上的造诣已返璞归真了!”
众人感叹。
接着,又是一阵轮番的赞不绝口。好一会,这一首掀起的话题,才翻了过去。
“枋文兄,泰山府中泰山道作乱,朝廷已下令各世家各县官员均撤出府城,行坚壁清野之策,已困杀山匪,枋文兄,我等都明白其中究竟,那些……确实不会出泰山,可这泰山盗……尼山到底距离泰山府甚近,如今泰山府出了此等变故,那些泰山盗难保不会跑出来,虽进来州牧大人在这任城左近多安排了兵士,可我这心里不知怎的,仍是不怎么安宁,你们曾遭遇过泰山盗,不知道,可否於我等言说一二?”
这人说着,眼神一边掠过了马佛念和孔伯年。
“泰山盗……”王枋文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又看了眼梁山伯,“确实悍勇,那日若非是山伯……”
王枋文粗粗的叙述了一遍,引得众人一阵惊叹。
“何止是凶悍,这些盗匪简直是残忍,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等这几日还是多小心些,等再过几日谢诗宴后,便赶紧离开罢。”
有士子道,话语引得众人一阵附和。
马佛念看了马余援一眼,后者低着头眼神闪烁,而另一边,没有人注意到,梁山伯的眼眸也闪了闪。
注1:《元日》,宋,王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