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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几个雇来的脚夫扛着东西,马佛念一行人正往山下去,马车上不来山上,须得下山了才能换乘。
孔伯年和马佛念一边闲谈着一边往山下走,马佛念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马余援在门前看着,他知道马佛念定然是知道他身上有事,只是他未曾说,马佛念不知道具体罢了,他这兄长,有理智,明事理,实在是一等一的人杰,追问了两次见问不出结果,便不拖遝的离开了。
马佛念知道,他非是修行中人,马余援之事他帮不上忙,反倒可能拖后腿。
一片树影隔断了马佛念等人的身影。
“呼!”
马余援吐出一口气,往回看看,这一会,是真的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又转头,看向泗水的方向。
虚空中那尊三足大鼎愈发的清晰,
鼎中香火念力已经开始沸腾了,咕噜噜的翻滚着,但还稍差了一点火候,对於敖鼋的闭关进度,马余援无从猜测,他只能从这外间的信仰之力揣度一二,估计再有两三日便该到顶峰了,到那时想来敖鼋因该也到最紧要的关头,那时,便也是他离开的时候。 还需要再等待。
……
又三日。
尼山山,随着王润的离开已经冷清了不少,又有泰山盗这阴约的威胁在侧,谢师宴后,除了那些寒门子弟外,山上的世家子们便纷纷离去,世家子们都住在围绕学院的山居上,此时是夜间,除了住在书院内的那些讲师外,山居中还未离开的已只剩下马余援一人了。
夜空中,那尊三足大鼎愈发醒目。
马余援站在庭院里,便是隔着极遥远的距离,他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那鼎中的滚烫,天意如炉,民心似火,泗水岸边祭祀已经接近了尾声,攀登到了狂热,长夜漫漫,当红日再跃出地平线,那鼎中的鼎中的沸腾也在一瞬间攀升到了顶峰。
几日的等待,到此为止了。
“呼!”
迎着初日,马余援吐出一口气,他起身安步当车的下山,骑上寄养在山下农家的骏马,打马便走,一路安定,傍晚十分健马出了任城县,马余援没有停留,依旧摧残着马力,他不管什么官道小路,只沿着能最快远离泗水的路径打马,整整两日夜,在一处荒郊,马儿累死了,马余援下了马,他脸上也有憔悴之色,但那双眸子却闪着光,显露出久违的安定,此处距离泗水遥遥,已足有上百里,到了这里都无事,因该算是彻底逃离了吧,心里如释重负。
太阳将要落了。
不远处,约莫四五里外,一处村落隐隐在望,驭风术加持,小片刻后,马余援在村落外散去术法走进村子,他叩响了村子最中央中院子最大屋子最好的那一处民宅的门环,果然主人家是一名致仕的乡绅,马余援显露身份后,便被热情的迎了进去,他拒绝了屋子主人那名胡须都已发白的致仕主薄后宴的好意,两日奔波,他实在是疲惫非常。
客房里,主人家贴心的送来了食物,一壶老酒,几碟小菜,荤素搭配着,并不如何的精致,却干干净净,马余援未喝酒,只是慢吞吞用了饭食,而这时候,雨又开始下来,淅沥沥的小鱼,空气中的凉意掺上了水汽,又一会,“轰隆隆”雷电交加。
饭食已用罢,自有丫鬟进来撤走杯盘。
又过了一会。
天色彻底的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