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电光一闪。
那一道魂形坚持了一瞬随即湮灭,而最后一缕阳质也导了下来,在和阴魂接触的瞬间,一下子阴魂被融化到全部,只剩下头颅,那一根代表了阳质凝结的金线终於彻底凝实,然后只剩下头颅的阴魂极慢的长出躯干和四肢,阴质将这一缕阳质包了,整具魂体虚弱到近乎透明,魂躯中的那一根金线遮掩不住,忽然熠熠的生出光来,一种奇妙的反应,魂躯内虚弱到极致的阴质忽然也活泛了起来,就像是渴了许久的人那发皱的嘴皮碰触到了水滴,干涸被滋润,痛楚竟一下削减了许多。
万物生长,阴阳各半,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唯有阴阳相济这才是自然之道。
道法自然,从‘显形’起,又是一个新的境界。
恍然间,马余援的心头便升出了明悟,随即便又是兴奋,如释重负,从此时起,他便是‘显形’境的修士了,怀着这样一份喜悦,他心神一松,魂肉相合,旋便沉沉昏睡了过去,便是阴魂中已有了阴阳相济来调和伤势,但只差不多便要魂躯崩溃的重伤却也是实打实的, ‘显形’境自愈的速度远胜‘夜游’境时,却也至少得二三年的时间才能好的透。
……
泗水。
黑暗中,这一条小河忽然波涛怒涌,无数河水漫卷着肆掠,激荡半天。
水底大殿中,敖鼋的阴魂剧烈的颤抖着,不知何时嘴巴已经张开了,浓烈成实质的香火民意化成细流不停的从他五官中灌注魂体。
蓦地,鞠然停止。
敖鼋的那一双眸子一转,色成白炽,魂躯直挺挺的立起,泗水激荡,一道浪花漫卷着冲起百丈高,又一下溃散,崩溃的水花化成点滴重又散落河中。
然后,风平浪静。
敖鼋的毛重白炽褪去,眸光里终於开始有情绪显露,却像是被时时干扰,看起来分外奇怪。他魂躯静静的屋顶上落下,盘膝在肉躯旁,一道道法纹凭空生成,勾勒在魂躯上,魂躯已清晰凝实的和真正的肉躯一般无二。
这一夜,泗水狂乱,河岸边,祭祀的民众以为河神显灵,祷告的愈发狂热,却不知道他们的虔诚其实已经没了用处,祭祀还将再持续三天,而敖鼋的阳神境界却已经成就了。
“呼!”
阳神入体,大殿正中的高台上,硕大的龟躯颤了下,睁开眼睛,气息已是莫测,念头里无数的想法翻滚着,但敖鼋的瞳中却无喜无悲,这本就是他自己的选择,随后,这双硕大的眼眸重又阖上,虽已破镜功成,但那些肆意纷繁的念头尚需压制适应一二,在想做的事情还未做成之前,敖鼋尚还需要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