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此事说来话长……”
说来陆先生原本经营着一家祖上传下来的书店,虽然店里卖的都是杂书,但也勉强称得上书香门第。
凭借着祖上积累以及书店营生,说不上锦衣玉食,也算小有家资。
只可惜陆先生的儿子不争气,少年时便无所事事,整日和一些狐朋狗友寻花问柳,后来还迷上了赌博。
两个月不到就把家中多年积蓄挥霍一空,甚至连书店都偷偷抵押了出去。不出意外,依旧输了个底掉,逼得天命之年的陆先生只能靠说书维持生计。
十天前,陆先生正在说书,赌坊的人突然闯了进来。说陆志远欠他们一百两银子,要陆先生还钱,然后给了他一天时间准备,不还钱就要他们爷俩的命。
一百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以王文现在的薪水也要干四年。陆先生一个说书的,去哪弄一百两?
家里能卖的都被陆志远给卖了个干净,这些年说书也就攒下来五两。
后来还是掌柜的好心,给他出了十两银子,让他拿着银子和赌坊的人商量商量。
非亲非故能一下拿出十两银子已是仁至义尽,陆先生千恩万谢,拿着银子回去了。
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但第二天就传出赌档二当家死了。衙门查验过凶案现场,确认凶手就是陆先生。不光找到了陆先生的凶器、血衣,还有陆志远这个亲眼目睹了父亲杀人的人证。
最终,陆先生杀人罪名成立,判处死刑,於下个月初一行刑。
“真是个畜生!”
听完了事情经过,王文忍不住骂了一句。生身父亲为了他身陷囹圄,不昭雪伸冤也就罢了,还落井下石,世间怎么有这样的儿子。
陶贵叹了口气,“陆先生一向与人为善,没想到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王文压下内心的愤怒,问道:“陆志远怎么样了?”
“听说他这几天转运了,不光还清了赌债还赢了不少银子,现在估计在哪潇洒呢。”
“呵呵,这么巧?”
王文冷笑一声,此时他可以肯定陆先生杀人之事绝对有猫腻。
“贵哥,你朋友多,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陆志远现在的下落?”
“你想帮陆先生翻案?”
王文不答反问:“你也觉得陆先生不可能杀人?”
陶贵嗤笑道:“那个死了的赌坊二当家我见过,最多三十来岁,生的膘肥体壮,等闲三五个人都未必拿得下他。
陆先生那么大年纪了,杀只鸡都费劲,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他。
况且赌坊这种地方十赌九诈,陆志远输了这么多年,陆先生刚被抓他就翻身了,傻子都知道有蹊跷。”
王文若有所思:“你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看出来有什么用?”陶贵无奈摇头:“这根本就是个圈套,陆先生前脚杀人,后脚就人赃俱获,连查带审只用了一天就定了案。显然背后的人已经打点好了关系,要办成铁案。”
陶贵拍了拍王文的肩膀:“我知道你和陆先生感情好,可这事真不是咱们能掺和的。出去以后,陆先生的事你就不要再提了。这几天门外多了几个生面孔,也不喝茶,我怀疑他们身份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