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收之前,要清除杂草,还要清理到鼠洞,做一下假人,防止老鼠和鸟类来偷吃粮食。
黑炭头不管做什么都一丝不苟,只要是田二说的,黑炭头都能最快的完成,甚至是完成的比田二那个职业农民都好。
这更是让斐宣机觉得好奇。从看到黑炭头的第一眼,干的第一下农活,斐宣机就知道,黑炭头没干过这些活,可偏偏此人上手就是这么快……
今天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黑炭头一如既往的干着农活。
可干着干着,斐宣机又听到了黑炭头哭泣的声音,虽然隔着几垄麦田,可斐宣机还是能看到,黑炭头的眼泪落在了麦穗上。
在阳光的照射下,异常刺眼。
这还不算完,就在斐宣机想要上前劝说的时候,却看见黑炭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整张脸都埋在泥土里,在哭泣中含糊不清的哀嚎着:“大师兄,我们都错了……”
大师兄?
斐宣机惊异的看着黑炭头,一天一夜,外加一个上午了,这货从来没和自己说过一句话,怎么张嘴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叫我大师兄了?
这尼玛的,啥情况?斐宣机觉得自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大师兄,我们都错了,错的离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黑炭头抬起头,泪流满面的看着斐宣机,在他的脸上,还乎着厚厚的泥土。
“什么错了?”斐宣机不懂。
黑炭头越哭越激动,迈过两垄麦田,一把抱住斐宣机,脑瓜子直接贴在斐宣机的肩膀上,泥土、鼻涕一把把的往斐宣机的衣服上抹。
斐宣机有心想躲开,最终还是放弃了。似乎,这个师弟遇到了什么难事。
“师兄,恩师让我们种田……其实这哪是在种田?”黑炭头的脑袋瓜子离开斐宣机的肩膀,用袖口胡乱的抆了一下泥泞不堪的脸,“师兄,恩师这是在教我们人生的道理,在教我们活着的意义啊……”
“啥?”斐宣机觉得自己有点头大了,原本以为自己理解的已经很透彻了,想不到比自己入门晚的师弟居然悟道了?
“师兄,圣人口中常说礼、仪、仁、智、信,可偏偏我们在学习四书五经的时候,只知道死记硬背,别人问什么是仁,我们会拿出一大堆的经典来搪塞,别人问我们什么是礼,我们首先要说忠君爱国,然后再说以民为本……可真正做到的呢?又有几个?孔圣人带着弟子三千周游列国,难道只是周游吗?我相信孔圣人的弟子和咱们一样,一定是生活在社会的最低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为什么是从孔圣的弟子们传出来的?就是因为学有所长,孔圣人按照学生的特长,让他们走进民间,找到自己的方向……”
“黑炭头,你这么说话,会被天下文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淹死又何妨?”黑炭头抆了抆鼻涕,哈哈大笑,“我听说谦逊书院的院训是行知合一,以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明白了,咱们现在做的勾当就是行知合一……未来咱们当了官,只有想到现在做的,就会不昧着良心做到公平公正,做到真正的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