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亮哥哥，难道我说错了吗？”

小兕子还骑在程怀亮的脖颈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声抽搐。

“你说的没错，而且很对。你说出了所有人都不敢说的话……”程怀亮一边走一边说，在路过街边摊位的时候，还带着小兕子选点适合小兕子玩耍的东西。”

“那为什么父皇还要这么对我？”小兕子见到了卖风筝，抓着程怀亮的胳膊，“怀亮哥哥，我要风筝……要风筝……”

“太小了……不好玩……”程怀亮抓着小兕子的胳膊，“抽空怀亮哥哥给你做个能一飞上天的大大的风筝，比这好玩多了……”

“怀亮哥哥，你就骗人……哪有能飞上天的……”小兕子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很期待，一双大眼睛，看着天上飞过的一行大雁，“怀亮哥哥，你说人真的可以在天上飞吗？”

“当然……”程怀亮很肯定的点点头。

“你还没说，父皇为什么这么对我呢……”小兕子眼睛看着大雁，可问题还在，“以前，只要是我哭了，不管要什么父皇都给我……这件事也是父皇一直的心病，我说出来怎么就不对了？就连母后也把我赶走了……”

“因为时机不对。”程怀亮笑了笑，“天下是李唐的天下，这话不假。可你要清楚，天下文士九成掌握在门阀和世家的手里，今日朝堂，文武百官有七成是门阀和世家举荐的……你觉得以你李家一己之力，能搬到众多门阀和世家吗？”

“不能。”小兕子虽然小，却很聪明，聪明人都有逼数，做事情之前总是会先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

“那就对了……”程怀亮一边走一边和小兕子解释，“当年江山没统一的时候，大唐军队缺粮，我爹去清河崔佳借粮，不光是我爹，连我大娘都被赶出了崔家……你可知道为何？”

小兕子把手指咬在嘴里，琢磨了一会儿，“因为世家在不确定最终帝位落在谁手里的时候，不会去主动帮助任何人，却会在最关键的时候，以物资作为发国难财的资本……讲道理，现在国家的存粮，国家的税收……简直不堪入目……随便拿出一个门阀一个世家，都比你李家富裕……”

“那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小兕子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程怀亮，毕竟小兕子也是根正苗红的皇三代。

“想解决一件事情，先要找到根源，就好像你要杀人，一定要做到一击致命，大蛇七寸，一击就要弄死，不然……”程怀亮冷笑，“世家集体联合……到时候哪怕是皇帝，也不得不暂时屈服……兕子，你和哥哥说，根源在哪？”

“根源在於天下书生文士，都在他们手里……而且朝廷的任职是举荐制，每个人都会举荐自己的门人，所以，如果掐断天下书生文士和门阀之间的关系，让天下寒门书生崛起……门阀世家对天下的垄断，也就不攻自破了……”小兕子依旧咬着手指，“只是……最关键的问题是，天下书籍都在门阀世家手里……想掐断天下文士与世家门阀之间的关系，又要打破他们对书籍的垄断……哎……真是麻烦……一件小事变得这么复杂起来……”

“兕子，你有什么理想或者抱负吗？”程怀亮没有骑马，怀里有个孩子，在附近租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