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是有涵养的人，有涵养有心胸的人，总是会给被人一定的机会……於是，老李一摆手，“斐爱卿，今日就由你执笔，萧锴为旁注，朕今日就和程怀亮君臣奏对……”

斐五在第一时间拿上来笔墨纸砚，随后遣散了大理寺死牢内所有的狱卒，所有的牢犯，偌大的大理寺，十几间死牢里面，就只剩下李世民、李君献、斐俊、刘仁轨、萧锴、程怀亮、李长思、牛见虎九人……

“陛下，臣想问，大唐勳贵难道除了啃老，除了继承爵位，就不能自己做一些有建树的事情，在官二代、爵二代中做个表率，自己用行动搏个功名吗？”程怀亮很激动，突然讨厌各种混吃等死的二代，“臣弟李长思，左武卫游骑校尉，卫国公李靖之子，他可以不去做这个游骑校尉……臣兄牛见虎，本有足疾，可以不去羽林卫做一名游骑校尉，可他们两个都去了，不为别的，因为他们公爵之后，将来要继承爵位，可他们清楚自己的本事和功勳不足以接受公爵的职位，世袭罔替？这就是笑话，陛下可以问问长思和见虎，爵位重要吗？”

老李没有问，因为他很清楚，所谓的长安三害，这些年来所作所为，看似胡作非为，却又可圈可点。

“臣兄萧锴，宋国公之子，现在是虞部员外郎，如果真的用父辈的功勳来换，萧家哥哥现在最少是虞部尚书，可萧锴哥哥任虞部员外郎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奉公守法，图的又是什么？他也很在意宋国公这个名号吗？”

“臣兄刘仁轨，任陈仓县尉，芝麻绿豆的官而已，和果敢都尉的官衔差了几个级别府，但是臣兄可以挥刀斩恶霸，还陈仓百姓公道……在大理寺的监牢里，一蹲就是三年……他抱怨过吗？他在死牢里喊过冤吗？”

老李默不作声了，阴沉的脸开始变得死气沉沉的，因为老李现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斐俊的笔锋一直没落下，他不知道该如何写……

难道要写：贞观九年，初秋。臣亮请君奏对，君理亏，无言以对……

肯定是不行啊，君永远是君，要脸面的。

“写，如实写下来……如有半点虚假，剥夺爵位，发配边疆……”老李一肚子的邪火，不知道从哪里发泄，只能是对准了斐俊和萧锴……

这是在给自己攒军功啊……刘仁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李淳风当时云淡风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李长思和牛见虎没打过仗，如果真的去边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程怀亮，你接着说……朕听着呢……”老李见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了，就知道，这些人以为程怀亮触碰了老李的逆鳞……其实，还真特么没有……老李就喜欢程怀亮这样的臣子……虽然没事给自己添堵，可人家有才啊，人家说的基本都对啊……

“陛下，常规站有常规战的打法，慕容付允这些年从辽东……陛下，臣在强调一下，从辽东逃到吐谷浑，可见这人就是滑不溜秋的泥鳅，你堵不住抓不着……和大唐死磕了这么多年，他也一定会研究大唐所有名将的战法……尤其是卫国公李药师李叔叔……”程怀亮知道现在老李是需要安慰的时候，越是需要安慰越要说实话，“臣提出灭国之战，也是针对大唐现在的状况……毕竟，大唐现在打不起长时间的消耗战……所以，要打就要打灭国之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