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听越难以接受，只是到最后的时候，她又一下子理解了程怀亮的苦衷，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自己的前程，他似乎也只能这么做。

“现在我吐谷浑虽然算是大唐的一份子了，可是我打心眼里看不起那呆在宫中的人！倒是你，让我刮目相看！”

程怀亮笑。

“你虽然看不起大唐，但是无可厚非，大唐也是滋养了你们吐谷浑的，所以，论恩情，你现在应该感激大唐才是。”他笑着说道。

慕容雨珊已经不哭了，眼泪都已经被她给抆干净了。

她那白净的脸上，现在终於看见了一点笑意和释怀，果然有些事情就是要当事人亲口说出来，不然的话，那这心里面的疙瘩是一辈子都会解不开的。

“其实爹爹一直都不愿意归降大唐的原因，就是你喜欢你们当今的圣上，觉得他太假，太势力，以前吐蕃还在的时候，他就是对那大国重视些，而我们吐谷浑，一向都只是得到些边角料而已。”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吐谷浑的面积本来就小，论地界，它也是归人家吐蕃管的，按理说你们什么都得不到才对，还让你们得到些，这就足以说明大唐对你们这个小国的重视程度了。”

慕容雨珊算是明白了，自己干说的话，怎么都说不过这个男的。

於是，她也不强了。

程怀亮看天色也不早了，让她一个姑娘就这样待着的话，也不太合适，於是便将她带回了崔颖的府上，让崔颖给安排个客房，暂且让她住下，明日有空了，再赶路回吐谷浑。

现在崔颖已经是知道了这女人身份的了，所以自然就只能答应了程怀亮的这个请求。

晚上，睡在床榻之上的时候，程怀亮的脑子里浮现出了很多的事情，有前世的记忆，也有这一世的那些。

被慕容雨珊这么一折腾之后，他的内心实则涌现出了一股子孤独感来。

天还没亮，她就已经启程了，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说，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家的路，之所以什么都不说，也是因为自己觉得若是再见他一眼的话，怕是就走不掉了。

所以，自当是让自己离开的洒脱些，她就干脆一声不响的走了。

程怀亮起来的时候，还想着自己要不要将她护送半截呢，没想到面对的却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

他站在那里定定的发着呆，脑子里却什么都没有想。

李治从后面出现的时候，正巧就看到他这么一副表情，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情。

毕竟昨晚慕容雨珊的到来对他而言就像是一个谜一样，因为他老早就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姐夫，你在这里看什么呢？”李治对着那客房看了看，发现什么都没有。

并且，仔细问一下的话，还有一股他乡的那种香料味儿，不浓，却也不能说难闻，也不能说好闻。

程怀亮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便是那慕容雨珊身上面的味道了。

“没什么，今日的功课你要仔细的做，回来了我是会检查的，先生让你背的书，一概都背会，晚上我一起听。”说着，他就扭身出门去了，脚底下就好似生了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