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心有余悸的转头瞧了眼王离三人离去的方向,随后忙不迭回头。
不敢半点侥幸。
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结果发现不比从水中现捞出来的干洁!后怕着赶忙取出一只银笔在小皇书的封面书写起了独家暗号。
黑色符文流转间,百里外的另一名正在赏花、赏画、赏画中佳人的老者,瞳孔一缩。
只见他面前的画作一角,快速浮现出几行幽光闪闪的象形文:
「别拦截!
千万别试探!
这几位前辈都有资格踏入我广源斋!」
…
一盏茶的功夫。
众人来到了密林深处一栋千丈高、通体由整块白色奇木雕出的五层阁楼前。
「小婢拜见几位前辈。
恭迎几位前辈大驾光临。
我家七小姐正在三楼等候几位,这边请。」
说话的,是一名十四五岁、容颜秀美、绿裙加身、竟有化神初期修为的小丫鬟。
「你家七小姐?
没想到,蓝瀑湖这处广源斋的主人居然是一名小仙子。
也好。
小友前边带路吧。」
老爷子有些惊讶的捋须笑道。
这个小丫鬟,是人族之人!
只是说,体内魔气深重!
但人族就是人族,魔不魔化的,老人家根本没当回事。
一入阁楼,又是两重试探。
一楼的试探在於四幅古画。
其中一幅画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铜镜,另外三幅分别绘制着一口寒光闪闪的蓝色长剑、一柄金灿灿长枪、一枚漆黑色的令牌,均都栩栩如生。
众人何等眼力劲?
一眼便瞧出了这四幅画只是幌子,真正的危险在於四幅画作为阵眼隐藏的第五幅画牵涉的禁阵。
合体期之下陷入阵中,九成九要吃大亏,甚至饮恨禁阵当中。
二楼的试探在於一座沙盘。
不过王离几人无需经历这二楼的考验就被领道了二层上三层的楼梯口。
在这里,一名头发有些灰白、但面容却异常娇嫩的魔族妇人在此等候多时的样子;见到绿裙少女将人带上来之后,当即上前两步,恭恭敬敬朝老爷子跟王离肩头的小罗睺郑重的施了一礼:
「朱琳拜见两位前辈!」
此女,合体巅峰的修为。
面上看着还算从容,可心中早已震撼的无以复加!
「奇了,小友居然识破了我等隐匿的修为?」
老爷子眼眸微眯。
除了魔界那些圣祖真身与他们照面,会发现他们几人身上的不妥之处。
其他就算圣祖分身当面,都没这能耐。
此女怎么做到的?
「这全赖老主人当年留下的异宝照真镜,可对宝镜照到之人进行大致的修为判定。两位前辈虽然隐匿的极好,但宝镜仍旧可以捕获到一二危险气机。
能让宝镜产生那等反应的,只有圣祖级前辈!」
魔族美妇解释道。
「原来如此。
不过你无需过於紧张,我等隐藏修为只是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以免引得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来此则是想跟贵斋做笔交易,顺带替我家弟子打听一个人的下落,仅此而已。」
老爷子温和的笑了笑,挥去了四下的严肃氛围,令美妇与婢女尽皆暗自松了口气。
「两位前辈修为通玄,的确不适合在人前露面,倒是晚辈大惊小怪了。
三位这边请。
接下来由妾身带两位前辈与这位道友去见我家小姐。」
说着,再度一礼。
特别的小心翼翼。
同时不忘回头严肃的叮嘱小婢女两句:
「曦儿,你先退下吧。
今天之事,全都烂在肚子里。
否则…」
「是,朱姨!
请几位前辈放心,请朱姨放心,曦儿知晓事情的轻重。」
身形微微一颤的小丫鬟怕是已经吓坏了。
多少年没有大乘圣祖来过了?
在她的记忆中,自从老斋主多年前过世后,广源斋分家,七小姐负责的魔界这片区域,最多合体巅峰登门。
阁楼三层,是一处堂皇华丽的厅堂。
厅堂中间摆着一张色泽晶莹的白玉供桌,其上放置有数件跟八卦与卜签有关的器具。
供桌后,一名容颜出奇俊美的黄袍少女正端坐在一张大椅上。
两侧,各有四男四女。
全是年轻魔族。
男的高大英挺,女的娇小清秀。
皆有化神期的修为。
黄袍少女几人一见妇人与妇人身后的一老、一青、一少三人组,立刻同时起身,远远一礼!
态度非常的恭敬。
看到这一幕的王离,眼眸微转间,想通了一些事情。
不禁出声赞道:
「好一个替身之法,妙!」
绿衣婢女第一时间就给外人植入自家小姐在三楼的错误认知,真要有心怀叵测之辈进入楼阁,黄衣替身足以争取一两息的宝贵时间了。
而这一两息用得好的话,自可用来救命!
「让道友见笑了,广源斋不比当年,需得处处小心。」
魔族美妇浅浅一笑,可笑容中隐约给人一抹苦涩之味。
「理解。」
王离点了点头。
这倒让美妇错愕了一下。
眨了眨眼后,礼貌的回以微笑:
「道友真是妙人。」
然而她却不知,他眼中的这个青年,是真的理解她们的困难。
因为王某人所知的另一条时间线上,广源斋的那位七小姐,几乎很少离开此座阁楼。
旗下一些店面的负责人将店面的利益中饱私囊了,这边都是让替身去人前露脸处理大大小小的琐事。
可见暗中潜伏的那些想要对广源斋分一杯羹的大小势力得有多少;
可见广源斋以前是如何的家大业大才会如此被惦记;
也难道广源斋的接班人这般的谨慎了。
只片刻,四人上了四楼。
方一进入此层,老爷子跟王离便难免露出一抹诧异。
非是这里多么的高大上,而是着实的朴实了一点。
入眼一切,居然跟普通的农家小舍布置一般无二!
草屋,简约的桌椅,有些年头的木床,上边铺着一张粗布棉被;草屋前有几堆稻草堆出的草垛,空地上则摆放着一辆纺车。
纺车后,一名身穿麻衣粗袍的窍弱女子。
其身下坐着一辆低矮的木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