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说,柳万三去了哪里?”
“那老头儿又病又废,要不是指望他这柳家万贯家财,早就一刀了事,如今被关押在密室之中,早晚三餐不曾断过。”
萧千离点了点头,又问道:“柳万三的大儿子呢?”
“大儿子?”那人不禁一怔,摇头道,“我们只知道柳万三有二子,长子不是已经夭折了么?”
萧千离神色不动,心中飞快的盘算一番,问道:“於是二子被你们用来炼制毒人,又找了一个废物来充当三子,好调用柳家的家产?”
“那废物是我们随手找来的一个浪荡子,当时听说他来自川中,心想倘若用本地人只怕不妥,因此便让他冒充柳家三子。”
听到这里,萧千离心中疑惑稍解,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们的毒炼之术,已经摸索到哪一步了?”
那人略一沉吟,摇头道:“目前只能针对毫无修为之人,功力越高,抗力也是越大。几个化神境的材料,目前尚无彻底压制神智的法子。”
“压制先天?”萧千离忍不住失笑道,“化神境已触碰天地规则,岂是区区毒炼之法所能轻易压制得下?”
那人神色一动,诧异道:“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萧千离摇头道:“你们既然得了毒炼之法,又如何不知道毒神之体?至於详细的情况,想必你也不甚明晰。你那所谓的教主,只怕早已心知肚明。”
那人低头不语,萧千离问道:“你们教派叫什么名字?教主又是谁?你又为何选定酒泉作为你们的试验场?”
“我们共有四路人马,除了西南之外,分别前往西北、东北、川中、东南,乃是用来测试不同气候条件下的毒炼反应,得出的结果往往有所差异。”
“本教名为五瘟,至於教主他老人家的名字,我们确实不知,平时只称呼蒙教主。”
“这就够了!”萧千离点了点头,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有!”那人突然抬起头来,沉声道,“阁下不妨留个姓名,也好让我知道死在谁的手里!”
萧千离微微一笑,缓缓道:“久闻苗疆诸教派功法独树一帜,奇门本事层出不穷,你想要警示总坛也是应有之事,不妨告诉你,本座乃玉虚峰纯阳宫掌教——萧千离!”
那人脸上神色顿时一缓,点头道:“多谢萧掌教告知——”
他突然双掌一合,全身如同气球一般急速的膨胀起来,片刻之间便尽数爆裂,顿时血雨满天,骨骼肌肉寸寸破碎,如同雨点一般在房间里四散开来。
萧千离袍袖一挥,身前一道无形罡气将血雨齐齐拦了下来,虽然房中一片狼借,他全身上下却没有沾染丝毫污迹。
漫天血雨中,突然有一个极为细小的黑影急速闪过,萧千离轻轻一哼,屈指一弹,一道锐利无比的金行真气激射出去,打得那个黑影在空中翻翻滚滚,却依然倔强的摇摇晃晃想要往外飞去。
“苗疆蛊法果然有独到之处!”萧千离伸出右手来,五指一张,几道真气顿时布成一张大网,如同一只无形巨手一般如泰山压顶一般抓了下来。只听“吱”的一声细微的尖叫响起,那只小小蛊虫已经被硬生生捏成一团肉酱,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
几乎与此同时,数千里之外的一间幽暗大殿中,靠在当中一张大椅上的一个瘦削中年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人长发披肩,面容瘦削,模样却生得极为俊秀,穿着一身胸口绣着杓罐、袋剑、扇、锤、火壶的黑色长袍,
一双深邃的双瞳碧光闪动,如同闪烁着两点鬼火。 “梁达死了……”
“我记得他是主动请缨前往外地炼制毒人,前几日还有传书回来,言明西北之地多干燥,五瘟难行,毒炼之法大受限制云云,怎么今日就死了?”
他斜斜靠在大椅上,一只左手托着头,缓缓伸出一只干瘦的右手来,一只小如绿豆的小虫从他的袖口中慢慢爬出。
那小虫有目有翅,六爪二须,似乎是有气无力的爬上他的手指,低微的轻鸣一声,便再也抓不稳手指,轻盈的掉落在地上,背脊朝下,六只细长的小爪紧紧缩成一团,显然是死得透了。
“本命蛊已死,看来梁达是死得干净利落了。”
他侧头思忖半晌,忽然吩咐道:“来人!”
两名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单膝跪在台阶下。
“传我的命令,命冬瘟部阎选派遣高手,前往西北探察使者梁达遇害一事。可便宜从事,不必事事请示。”
“谨遵教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