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忽然远处传来呜呜之声,花雪月与秦雨瑶一同惊醒,侧耳听去,似乎有人在吹号角,过了一阵,过了一阵,呜呜之声又响了起来,此起彼和,并非一人,吹号之人相距甚远,显然是在招呼应答。
秦雨瑶心中疑云大起,坐起身来,轻轻一推身边的花雪月,低声叫道:“花姐姐,你醒了吗?”
“嘘——”花雪月悄无声息的起身下床,将窗子推开一条缝隙,凝目向外望去,秦雨瑶也悄悄凑了过来,却见外面有几个人打着灯笼,往外便走,屋顶上黑黝黝的又有两个人蹲在那里,灯笼移动,倒映着手中的兵刃寒光闪烁。
二女对视一眼,心中均是暗惊。秦雨瑶压低声音,道:“这村子,莫非是个贼窝么?”
花雪月摇摇头,道:“我看不像,咱们看看去!”
二女当下取了兵器,秦雨瑶将长剑负在背后,花雪月则将羊毫大笔插在腰间的布带中,等院中几人离开,这才轻轻拉开小门,悄无声息的跃出。
二人避开屋顶的警哨,从后院跃墙而出,眼见村中道路东转西绕,曲曲折折,尤奇的是转弯处的建筑房屋全然一模一样,几下一转,哪里还分辨得出东西南北?
花雪月脸色越发凝重,见到秦雨瑶迈步要走,急忙拉住,低声道:“小心,这村子不简单!”
秦雨瑶不明所以,当下跟着花雪月悄悄前行,有时眼前明明无路,却见花雪月在两栋房屋间一钻,院墙旁一绕,竟又转到了道路之中。有时似已到了尽头,哪知矮墙背面、大树后边却是另有幽境。当路大开的通道她偏偏不走,却去推开墙上一扇全无形迹可寻的门户。
秦雨瑶愈走愈奇,低声问道:“花姐姐,这村子里的道路真古怪,你怎认得?”
花雪月打手势叫她不要出声,又转了七八个弯,来到一处围墙边。她察看地势,扳着手指默默算了几遍,在地下踏着脚步数步子,低声念道:“震一、屯三、颐五、复七、坤……”边数边行,数到一处停了脚步,说道:“只有这里可出去,另外地方全有机关。”说着便跃上墙头,秦雨瑶也跟着她跃上墙去。
只见远处是一大片空地,灯笼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昼,影绰绰竟然站着不下百余人,个个手持刀枪剑戟,杀气腾腾。为首一人长身玉立,面容儒雅俊秀,朗声道:“诸位同门兄弟,今日得了线报,有几个秃驴已经来到西都城郊,在一间小庙中挂单。先生说那是打头阵的先锋,咱们去悄悄将他们擒来,探听他们的动向虚实!”
众人齐声道:“愿听墨师兄调遣!”
只听那位墨师兄道:“事不宜冲,马上动手。陈五哥,你带着你这队的兄弟,再去哨探!”
立刻有一名瘦削汉子越众而出,大声应诺,带着六人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紧接着那位墨师兄跟着分派,何人先锋、何人接应、何人率队去放火烧庙、何人在侧骚扰、何人出手擒敌、何人带领弓弩手压阵,指挥得井井有条。
不到半个时辰,那百余人纷纷离去,仅剩下四人留在当场。只见有一人笑道:“墨师兄当真不简单,在酒泉郡已经埋下好大一颗钉子,如今来到西平,短短月余便将村子建的好生兴旺,果真不凡!”
只听那位墨师兄笑道:“师弟说哪里话?柳、楚、李等几位师兄都已经回山,宋先生让咱们过来再兴建一个村庄,以为大用。咱们深受恩师教诲,岂敢有丝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