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同样内容的一封书信,陆尘子站在崆峒望驾山北峰的绝壁上,眺望西北方向,寒风萧瑟,吹动他的衣衫下摆猎猎作响。
“这个萧千离,竟然做出如此大事来!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他身材不高,生得瘦小枯干,却自有一股凛然宗师威势,一只手捏着书信,另一只手负在背后,握了又松,松了又紧,似乎是在反覆权衡。
“他萧千离都敢正面敌对净土之境的对手,我陆尘子空有数十年虚名,又岂能弱於纯阳宫?也罢!为天下道门计,我便承了这恶名又如何?”
他下定了决心,更不多言,转身下峰,大踏步向崆峒道宫而去。
不说峨眉道派、崆峒派双双接了萧千离的信函,却说玉虚峰上,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宋书剑已经回到了玉虚峰,立在三清殿中,地上铺着一张巨大的手绘地图,河流山川一一标注分明,他死死盯着那张地图,仿佛要看出一朵花儿来。
“还是没有回音么?”陆无厌站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问道。
宋书剑双眉紧锁,抬起头来,朝殿中众人看了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任凭我如何激活传音灵石,除了闪动一下之外,始终没有半点回音。”
“不过,陆姑娘大可不必担心!”宋书剑沉声道,“掌教曾经说过,传音灵石乃是成对而生,但凡一颗破裂,另一颗即便是在万里之外,立刻也会粉碎。如今纯阳宫中有载的灵石,并无半点异样,掌教想来定当无事!”
这个道理陆无厌也曾经听萧千离说过,只是萧千离到现在没有半点回音,她一颗芳心哪里安稳得下?这些日子忧心忡忡,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强行按捺。
谢广陵老成持重,闻言安慰道:“陆姑娘,如今掌教身有要事,吩咐我等死守玉虚峰,必然有他的道理。如今之计,还是先行布置防御,化解五寺攻纯阳的大麻烦,才是当前最紧要的事情。”
陆无厌点了点头,道:“宋先生,便请你安排吩咐罢!”
宋书剑点了点头,道:“进攻是最好的防御,被动挨打,只是下策!”
谢广陵与陆无厌都点了点头,宋书剑又道:“大乘五寺一路行来,虽说在咱们手上吃了点亏,功力稍弱者几乎被一扫而空,但是他们也减轻了不少负担,剩下的都是精兵强将,武功高绝,无视一切崇山峻岭,几乎是直线朝昆仑山扑来。”
“我有心再度布下一座先天大阵,怎奈之前布下六合微尘阵,已是心力交瘁,如今即便勉强布阵,也威力大减,岂能困住这二十多个金身高手?如此看来,只能以疲兵骚扰,或是借助地利困敌。”
陆无厌神情一动,道:“倘若引动雪崩呢?”
宋书剑摇了摇头,解释道:“随风曾经引发过雪崩,仓促之下着实让珞珈寺吃了一个大亏,但是如今他们深入西北之地时间已经不短,应付雪崩起来也有了经验。不过……”
他低头想了一想,沉声道:“随风、阿寻!”
柳随风、楚寻二人应诺出列,宋书剑道:“你二人久居西北,地形熟悉,各自领一只苍鹰出动,一路上寻机制造雪崩,纵然伤不得敌,却也要拖住他们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