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咬牙,沉声道:“禀师尊,师父的遗体是在峡江边发现,遇害之时必然身在庐陵。弟子打算从庐陵众寺一一追查,看一看是否最近有前来挂单的和尚。”
“这也算是一个方法!”萧千离沉吟片刻,缓缓道,“庐陵本地的大和尚们,可有什么了不起的高手么?”
方少白犹豫良久,缓缓摇头道:“或许有几人位列金身,只是昔日弟子未曾领悟天地法则,故而判断不出其真实功力。只是先师在庐陵日久,却从未听说遇到过如此强横的对手。”
萧千离拍了拍他的手臂,沉声道:“从长计议!”
他举步便要出门,方少白急忙道:“师尊何往?”
萧千离脚步一缓,回身吩咐道:“身后事不可再拖延,你且安葬了玉真道兄,为师且去打探一番再做打算!”
方少白点了点头,目送萧千离大踏步离去,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忆及玉真子昔日的音容笑貌,不禁长跪在地,痛哭失声。
萧千离出得灵棚,与前来做法事的庐陵众道见礼,见一众道人道袍破烂,模样窘迫,瞧来甚是潦倒,当下取出几张银票,交到面前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手中,郑重道:“红花绿叶白莲藕,天下道门为一家,凌仙观还请诸位多多照拂。如今佛门势大,玄门却也有一争之力,诸位道兄且在山中安坐,自有转机之时!”
那老道急忙稽首相谢,萧千离轻叹一声,随即迤逦而去。
正如他适才对方少白所说的那样,佛门高手如云,能正面击败玉真子的大有人在。 只是之前在玉虚峰上,他挟技自横一番,大多数佛门高手心有忌惮,必然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出手格杀辈分极尊的玉真子。
“莫不是广济又在搅风搅雨?”萧千离的眉头紧皱,心中暗暗揣摩,“只是他杀玉真子,究竟所为何事?莫非是打算再度挑起佛道之争?如果不是广济,那又是何人?目的又是什么?”
他乘鹰疾飞,绕了几圈,辨明了方向,径直往庐陵治所西昌县而来。
与民风彪悍的西北诸郡相比,西昌县却是极为繁华,歌舞升平,萧千离在大街上走了几步,忽然迎面走来一个中年乞丐,拄着竹棒,口唱莲花落,晃着破碗打躬作揖,却压低声音道:“敢问可是纯阳掌教当面?”
萧千离微微点头,摸出两角散碎银子,扔在破碗里。那乞丐连连高声称谢,恭恭敬敬的退在一边,让开道路。二人相错而过时,那乞丐低着头,轻声道:“在下丐帮四袋弟子林小七,掌教且随小人来!”
萧千离不发一语,往前走了几步,刚转过一个弯,却见不远处那个丐帮弟子身影在前面一晃,当即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