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人已出现在小榭外。
至於那位拦路的茶壶小二,已经被来人打落湖中。
来人一身褐色锦衣,手里把玩着两颗铁胆,颚下短须,一双招风耳尤为显眼。
雨点落在那人头顶、肩头,如同落在滚烫的火炉之上,化作丝丝白气,显示其修为不俗。
当赵浑勇看到伫立在门外的红衣女子时,脸上暴怒的神情随即收敛一二,笑呵呵的拱手道:
“原来是秦公子光临小榭,怪不得虞姑娘不肯见客呢。”
秦清站在小榭屋檐下,十年如一日的冰冷面庞上,朱唇微动,一个“滚”字从雪白的两排牙齿间吐出。
赵浑勇闻言神情微变,他身为怀阴郡最大的地头蛇,东阳帮的帮主,在这怀阴郡三县七镇的地界,犹如土皇帝一般,还从来不曾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但此刻他被如此轻视,却也不好立即发作,只因他实在摸不透这位神秘秦公子的深浅,能让一郡郡守卑微对待,绝非寻常人物。
虽然他赵浑勇从来都没有将郡守张远霞放在眼中,但并不代表他敢轻启事端。
“无礼!赵帮主既然也是解忧园的客人,怎可将人拒之门外,你当这是自己家?”
秦清听到主子声音,赶忙朝小榭内微微欠身,
“秦清知错,请主子恕罪。”
赵浑勇借着台阶,连忙笑呵呵道:
“秦公子有如此忠仆,可喜可贺,这位姑娘何罪之有?”
他又不是听不出,人家只是句客套话,根本就没有怪罪手下的意思。
“赵帮主快请入阁一叙。”
赵浑勇面带微笑,跨步进入小榭,早有丫鬟搬来长几蒲团,请他坐下。
虞茶不敢厚此薄彼,亲自过来为他斟酒,
她能成为解忧园头等花魁,除了姿色出众之外,书画音律,歌舞诗词造诣匪浅,最重要的便是察言观色,待人接物。
“赵帮主,奴家先敬您一杯,您贵人大量,消消火气。”
赵浑勇没有举杯,而是笑道:“虞姑娘此言差矣,见到秦公子之后,赵某心中只有高兴,哪来的火气?”
“是奴家说错话哩,这一杯就当是罚酒。”
“该罚!”
赵浑勇笑眯眯的看着虞茶喝完罚酒,这才看向嬴贞,拱手笑道:
“赵某来的突兀,让秦公子见笑了。”
嬴贞哈哈一笑,抱拳还礼,
“都是同道中人,何来见笑一说?”
赵浑勇一愣,举杯笑道:“就凭秦公子这句话,这杯罚酒我跑不了。”
说完,一饮而尽。
嬴贞又客客气气的几番劝酒之后,放下杯子,笑道:
“秦某来怀阴郡日子尚短,却也听说了赵当家的赫赫威名,东阳帮兴起於东阳镇,是赵帮主发家之地,听说与小镇毗邻的山中有一座天然盐矿?”
赵浑勇面不改色,爽朗笑道:
“坊间讹传罢了,都是一些仇家眼红我东阳帮,才放出谣言,说我赵某人霸着一座盐矿,才能打下东阳帮如今的诺大基业,他们可真看的起我赵浑勇,赵某有多少颗脑袋,敢碰那玩意?如果真有此事,朝廷只怕早就派兵围剿,我赵浑勇哪还能坐在这里与秦公子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