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竹的手艺很不错,出乎嬴贞的预料,几碟子精美小菜色香味俱佳,一看便是很用心了。
虞茶换了一身秦清的衣服,来到厅中与谢小竹并排坐下,泡过药浴之后,她身上的鞭痕已然全部消失,肌肤细腻光泽更胜从前。
秦清和嬴贞围着一张小方几吃饭,虞茶她们俩在一旁看着。
在这种封建社会,有些规矩不是嬴贞说打破就可以打破的,秦清肯坐在自己身边一起吃饭,其实都是嬴贞私下劝说多次的结果,但也只是在私底下如此,若是在大庭广众的宴会上,秦清绝不敢逾制坐在嬴贞身边。
阶级固化,男尊女卑,古代一向如此,就像虞茶和谢小竹坐在一边看着嬴贞他们俩吃饭,二人心里面只会觉得理所当然,绝不会认为自己也应该上桌。
嬴贞吃饱喝足,放下筷子抆了抆嘴,满意的笑道:
“谢姑娘的手艺着实不错,自从来了怀阴郡,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可口的饭菜,难得难得,日后若是得空,免不了会跑去解忧园,再品尝一下谢姑娘的手艺。”
被人称赞,无论是何种理由,被称赞的人只会欣喜。
谢小竹一双眼眸笑成弯月:
“公子喜欢的话,小竹可以在解忧园每日为公子烧菜,然后差人送来即可,一点都不麻烦,”
嬴贞摆手道:“算了,我嫌麻烦。”
谢小竹一愣,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嬴贞瞥了一眼远处的沙漏,应该是酉时了,他还打算再练会拳,所以,是时候送客了。
秦清见状,赶忙给虞茶使了一个眼色。
“秦公子......”
“嗯?”
嬴贞转头看向虞茶,“虞姑娘还有什么事?”
虞茶抿着嘴唇,只是看了嬴贞一眼便赶忙垂下头去,不敢直视对方眼眸,
“秦公子救命之恩,虞茶难以为报,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只是虞茶乃一介卑贱民女,如此恩情只怕今生都难以报答,所以虞茶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说出来,公子会不会不高兴?”
嬴贞嘴角微翘,笑道:“我不觉得虞姑娘身上会有什么值得我不高兴的,所以,但说无妨。”
虞茶直了直身子,说道:
“像虞茶这等卑贱女子,此生想要从良只会是痴人说梦,运气好了,也不过是哪位富贵老爷为我赎身,豢养在家中作为禁脔之物,运气不好,便是等到残花败柳之时,远离故乡,嫁给一个老实人祸害,公子恩情,将难有报答之日,”
“虞茶听说,我大秦太安城的上林苑,有音律,书画,刺绣三绝,最是令人心神向往,所以虞茶在想,若是我能去那里,跟着那些姑姑姐姐们学些才能,或许能被公子派上用场,虞茶也可稍稍心安一些。”
说完,虞茶低下头去,不再作声,她冰雪聪明,虽然自认为刚才这番话说的还算得体,但也清楚,这点小九九很难瞒的了秦公子,她曾陪过嬴贞十次之多,自然看得出嬴贞绝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人。
谢小竹显然没想到虞茶会说出这番话来,整个人都愣住了,芳心更是紊乱不已。
嬴贞双目眯起,直视虞茶,当他听到上林苑这三个字的时候,就知道是谁再搞鬼,虞茶绝对不会自己想起来去那里,因为上林苑根本就不是她这样的人可以痴心妄想的。
那是什么地方?王公贵族去了也不敢在那里捣乱,江湖巨佬在那里也不敢轻启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