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一个个不愉快的场景里，他翻箱倒柜，他披头散发，他会突然在窗玻璃上看到一张张宁的脸，自己吓了自己一大跳，扭头转向窗外。光苍白，月亮变老了。

他宁愿一动不动的看着对面，至少这个时候他还能感受到一丝平静和冷静，看着看着天色暗下来了，对面楼上的灯渐次亮了，其中一盏灯下面晃动着别人的身影，来回走动了几次，然后坐在面前边看边摘菜，屋里再没有其他人。

很凉心是觉出凉来，接着眼睛看见灰色的地面，在发现自己扑倒在楼梯台阶上，周围没有人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时间变慢了几乎想秀住了，一般再不玩了选择流动。

不敢冒然起来，等了一会儿小心的洞洞，手掌和胳膊每根手指都能活动，胳膊也没事，只是手腕子抆破一点皮无大碍，他用手和膝盖撑住地面慢慢的掉，转身子坐起来直觉渐渐恢复，也没觉出来，哪里不舒服？

他庆幸腿没有骨折，他试着把掉下来的鲳鱼小葱笼起来重新放回塑料袋里，另一个袋子他还攥在手里，里头是买给别人的猕猴桃和鲜牛奶，坐在楼梯上定了定神，他看到脚下有水迹，本来应该是一滩，现在有被他踩过一滑的明显痕迹，胡思乱想什么呢？怎么就没看见这滩水呢？他抱怨着。

歇够了，站起来准备继续往上走，该迈上一步他啊的一声，身子靠在楼梯扶手上，脚踝传来一钻一钻的锐利的疼痛，额头上立刻渗出一层细汗，他紧咬牙关，弯下腰扯起左边的裤脚，一个陌生肿胀的踝关节露了出来。

他抓住扶手，右脚先上，向上迈一个台阶，踩实了在玄机左腿，依靠右半边，身体猛一用力，把落在下面的一半身子也带上来，就这样慢动作般费力攀爬着，到家门口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升高，一个早晨来过又走了。

躺进沙发后背还没放平，脚踝深处涌上来一波剧烈的撕裂感，像一根筋扯着，几乎要扯断了疼痛，从脚到头从上贯穿，他猛的一激灵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一具身体。

愣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小步小步的挪进厨房，接了半盆水放进冷冻室里，冷冻成一坨冰后，他用毛巾裹住冰块儿，贴着脚踝放好阳台的门开着风吹进来，窗帘下摆一档，一档的桌上的塑料袋唰啦唰啦响。

融化的水慢慢透过毛巾疏松的孔洞往下塌，冰块越来越小，伴着血管的收缩痛感也似乎有所减轻，集中全副精力应对，脚伤还没到饭点肚子就饿了。

头几顿还好炖了鲳鱼，半米饭分两次吃完，冰箱里吞的西红柿豆角也分别充当了一盘，第三天早上他打开一个里面空荡荡的，仿若一个心虚的人在冲他甚笑。

关上冰箱门，他从袋子里拿出给他买的猕猴桃捏了捏已经变软，这天就靠猕猴桃应付了过去，天黑了他躺在床上透过拉开的窗帘看见一小片一孔，一弯细月嵌在天上，像一个精致的伤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