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方的人,越来越放肆了。
但她必须得承认,哪怕是折家,面对军方的时候,也必须隐忍、低头。
否则,她堂堂折家嫡脉小姐,岂是随随便,就会出来见人的。
叶万古身死之事,折耳早就知道,在她看来这个人,肯定是该死的。
可叶万古的身份,涉及恐怖隐秘,她早就被下了封口令,不许提及半点。
现在要调查……莫非,事情另有原因?
当日,叶万古的目标,是宁秦手中宫灯,难道说……折耳脸色微变,她想了想,起身向外行去。
……
得到百溯真圣带来的好消息,确定算计已成功,一切都在朝着预料方向发展的秦宇,并不知道一场暗流,已经悄然成型。
起因确实是叶万古之死,但随着帝宫中某些消息传递,就又有了一些推手加入。
比如帝族在军中的话语权……有很多人都不希望,日后变成提线木偶,被欲杀予夺而毫无抗衡之力。
一个成熟、平衡、完整的机制,面对改变的时候,势必会产生排斥、抗力。
尤其是,当这个“改变”本身,就处於微妙的状态。
风口浪尖,不是你不愿意,就能够避免的。
它席卷而来,要么踏上挺立浪头,要么被打翻沉入水中,除此外别无选择。
……
后叶家,搏虎堂。
“宁秦……”叶定鼎缓缓咀嚼着这个名字,心中有些犹豫。
凭承天王一人,做不成这件事。
既然有风声传来,就说明陛下应允了。
说实话,叶定鼎不愿违逆陛下的意志,多年的君臣相伴,他很清楚陛下的手段。
可有些事,并非你愿或不愿,便可
以决定的。
比如他是后叶家的家主,军中横山之一,更是叶万古的父亲。
陛下可以尝试,在军中强大帝族的话语权,但不该是现在,也不该选择这个人。
尽管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证据的。
只看结果便可以。
叶定鼎抬头,冷冷道:“告诉大公主,我叶家的儿郎,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这位不甘寂寞,有雄心的公主殿下,想要缓和与他们的关系,就知道该怎么做。
正面违抗陛下的意志,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但他同样有办法,就此表明自身态度。
……
折耳并未去李周一的行宫。
她还不愿意,为此牵扯折家,陷入到这个漩涡中。
“姨娘,后叶家查叶万古之死,已询问到我身上,可见他们必会有所行动。”
说话时,她微微皱眉。
如今DìDū上下,但凡有资格知晓,关於西蛮帝陵之事者,皆知道周成山等人能活着回来,是被黑暗主宰宁秦所救。
若宁秦出事,他们毫无动静,只怕要被人背后戳脊梁骨。
之前回到DìDū,分开前周成山说,有事可去找折耳,便是给出了一个承诺。
所以现在,折耳来见她。
这件事,究竟如何应对,还要周成山拿主意。
这位帝族主宰绝巅眉头皱紧,眼眸露出忌惮。
后叶家,军中两大巨头之一,代表着无尽的权利、力量。
哪怕她出身帝族,又是主宰绝巅强者,距离皇境一步之遥,也不愿轻易的招惹。
可这件事,她不能置身事外,一来是欠下人情,救命之恩必须回报,否则日后还有谁,愿意与她牵扯?
二来,关於对宁秦的安排,周成山也已经知晓,她保全秦宇,也是在扞卫帝族的意志得以贯彻。这些陛下都看在眼中,虽不会有明面的表示,但帝心留印比一切都重要。
毕竟,秦宇带回来那盏宫灯,如今就在帝宫中,可如何分配使用,却还没有确定。
周成山是有些想法的。
有得必有失,这世上一切,终归需要代价。
她吸口气,接着缓缓吐出,“折耳,你去大公主行宫,就说本座请她前来一叙。”
折耳知道,主宰已有决定,当即恭敬称是,转身向外行去。
……
不久后,大公主乘坐的马车,行驶在DìDū大道上。
她微微闭着双眼,神色清冷至极,嘴角露出一丝不明显的自嘲。
果然,DìDū中最不缺少的就是聪明人,她如今的立场、局面,早就被看得透彻。
违逆陛下的意志,当然是一件蠢事,可后叶家的态度,同样至关重要。
帝族的帝位,是不断的更替,存在一个大概的周期。
而后叶家执掌军方一派,却已经很久很久,久到西荒定鼎不久,便延续到了今日。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陛下时间不多了。
她该怎么选,也就不需要多说。
周成山的意思,大公主是明白的,所以她见到折耳后,便直接答应乘车赶来。
可在此之前,她便已经派人出去,若一切顺利,要动手的话,或许就在此刻了。
……
李周一的行宫。
秦宇看着地面上,蠕动黑暗中,不断渗出来的鲜血,眉头微皱脸色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