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想回家!
我叫百溯,西荒帝族旁支出身,因叔父得陛下信重,得以受封为承天王。
地位还可以。
基本上,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做个闲散富贵公子,逍遥一生。
可人若没追求,跟咸鱼何异?
所以,我遵从叔父承天王之命,跟随金吾将一起,来到西疆边军大营。
原以为,将在此地做一番造化,崛起於军中,为自己搏一份光明未来。
可世事难料。
金吾将被边军排斥,流放矿洞驻守,我也将以亲信身份,跟随一并前往。
苍天大地何其无情,我心中有泪长流。
一步三回头,转机始终未至,边军大营渐行渐远,耳边唯有荒野之上狂风呼号。
我的未来,黯淡无光!
……
边军大营。
这一刻,有无数眼神,看向离去的两道身影。
没错,就只有两道。
因为,随着帅令下达,负责照料日常起居军将,转眼跑的无影无踪,生怕被牵连半点。
十二名帝宫禁卫,毫不犹豫置身事外,以他们身份的特殊性,边军大营予以默认。
只有百溯真圣,自一开始便以,秦宇亲信嫡系自居,想脱身都没机会。当然,负责“护送”的人还是有的,以免途中出现意外,导致金吾将无法顺利就职。
而负责此事的,是一名满脸风霜痕迹小将,神态冷淡中,丝毫不遮掩自身倨傲。
正是驻守帅帐,与秦宇算旧识的那位。
……
“大帅,金吾将终归不比寻常,您如此安排,恐陛下不喜。”参赞面露忧虑之色。
武通天神色平淡,“陛下对本帅,本就不待见,但只要西蛮不退,我便稳如泰山。”
他崛起过程,根基虽是自身功勳,但后叶家在过程中,出了很大力。
当然,作为回报,他也确保了,后叶家在军中的权势、话语权。
这些年来,帝族尝试插手军中,诸多安排尽皆失败告终,他在其中也是出了力的。
这并非秘密。
参赞苦笑,“话虽如此,但这样做,依旧太明显了。”
武通天放下茶杯,“陛下若不满,便先去找后叶家的霉头,毕竟今日这件事,本帅只是顺水推舟。”
他目光微闪,露出思索之色。
江城子……这位边军老将,与承天王一脉关系亲近,此番居然会出手,确有些出乎意料。
叶桑都此人,倒是有些手段。
这是唯一,也是最合理的解释。
……
“恭喜大将军,驱逐金吾将,流放至矿洞驻守,此后再无出头之路!”
一众麾下大声恭贺。
叶桑都嘴角微翘,露出些许自得。
他当然认为,这一切都是自身谋划之功,江城子如此识时务,日后倒要给他些好处。
至於这件事,有可能引发的后果……哼,帝宫中那位陛下,很快就要麻烦缠身,怕是没有精力,再来找他的麻烦。
更何况,堂堂后叶家,军中两大横山之一,也不是随随便就能动的。
即便是帝族,也需要对他们,持有一定的尊重。
这是漫长岁月来,军权与帝权间,无数次摩抆、妥协后,所得到的均衡。
进了矿洞,宁秦前路断绝,待过一段时日,逐渐被人遗忘,便可寻觅机会动手。
他那位堂兄的意思,叶桑都是知道的,宁秦此人一
定要死!
……
江城子面容肃穆,站在大帐门口,眼神远眺,神色一片平静。
“将军,这件事情,属下想不通。”
身后,一名校尉皱眉开口。
江城子摆手,“本将自有缘由,不必再说。”
“是。”校尉苦笑,“可很快,就是传信的日子了,我们该如何,跟承天王交代?”
他器重的侄子,被自家将军送进了矿洞中,虽说只是附带,但事情终归是如此。
承天王岂能不怒?
江城子道:“信,本将会写好,你无需多管,下去吧。”
“属下告退。”
校尉转身离开,满脸皆是不解。
当年一些旧事,将军的确有些把柄,掌握在叶桑都手中。
但这并不足以,让一向行事沉稳,颇具分寸的将军,突然做出这种异常举动。
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脚步声远去,耳边安静下去,江城子吸一口气,接着缓缓吐出。
他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苦笑。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宁秦为什么要提出这种要求?而且搬出了陛下与承天王,让他不得不答应。
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前往矿洞驻守,是宁秦主动引导,也就是说今日大营中,怕是所有人都想错了。
这未来,未必如他们所想,指不定会演变成何种模样……只是,宁秦究竟准备怎么做呢?
……
不言苟笑,满脸风霜痕迹的小将,带着一群同样气质冰冷,摆明拒人千里之外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