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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原本他打算严阵以待等候着三位外卖员们送餐,却没想到中途村子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要事。
村子新的长老还未选拔出来,而刚辞任不久的长老周顺病危了。
魏武隐去身形,出现在周顺的家中。
此时,周顺躺在一张木板上,异常艰难的呼吸着。
魏武缓缓走向床头,神念在周顺身上转了一圈,发现他的生命力几乎已经灯枯油尽了,心中不由浮现出某种已在混沌空间之中以罐衡量的物质。
“周顺,周顺……”
一个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周顺浑身一震,整个人如同回光返照一般,从木板上坐了起来,强打着精神,环顾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周顺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他们早早的围在了父亲的身旁。
见到这宛若奇迹的一幕,众人非但不喜,反而泪流满面,两位女儿再忍不住掩面而泣。
“父亲,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周顺唯一的儿子连忙拉着自家两位儿子凑了上去,并让最受父亲喜欢的大儿子站在了最前方。
周顺仿佛看不见自己的儿子和大孙子,目光最后落在了一个未站人的空隙处,神色变得激动起来,艰难的开口道:
“神石爷爷,你来啦。”
魏武朝着他点了点头,低声道:“小顺啊,你也变老了啊。”
周顺愣了愣神,随即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良久才恢复了神智,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是啊,我老了。但神石爷爷还是如从前那般年轻。这就是传说中的神灵之威吗?”
魏武笑道:“是啊,我的本体是一块石头,几乎能与天地同寿命,你们凡人的一生看起来很漫长,在我的眼中,其实跟眨眼之间没有什么差别。”
周顺闻言沉默了片刻,眼角处滴下一滴浑浊的眼泪:“神石爷爷,我给你丢脸了,我没能当好村子的长老啊!周老五是我小妹唯一的儿子,他犯了浑,违反了爷爷定下的规矩,我不该包庇他啊。”
魏武明白他的意思,长叹一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定下的规定看似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实则都是为了你们着想。你们这些打小从村中长大的孩子们从小习惯了遵守规则,倒是能够跟着享福,而其他新进来的外人,能遵守规则的就能活下来,至於某些不守规则之辈……”
说到这里,魏武停顿了一下:“咱们村子看似平静,却不比荒郊野岭安全,肆意践踏规则之人,早已被规则反噬,若非那周老五是你周顺的外甥,恐怕他连被送到你家的机会都没有了……”
“毕竟,那些螃蟹可不是你们这些凡人能够招惹的……”
“啊?”周顺怔住了,一些丢失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在脑海中再次浮现,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对自己所管理的村子竟然如此的不了解。
那些表面上无害的牲畜之中,竟隐藏着不少的精怪。
忽然间,他觉得一股热流从全身汇聚在头顶,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周顺忽然醒悟过来,自己的时间已然不多了,不由将目光落在了自己家的后代上。
“你这是要打算交代后事了吗?”魏武挡在了他的视线前方,从怀里掏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放在他的跟前。
“你为村子付出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有一味宝药,只要你现在服下便能让你延数载。”
周顺坚定的摇了摇头:“这就是二狗治好那头黄牛的神药吗?看起来果然不凡,我这戴罪之身,岂能浪费神石爷爷的宝物。”
“对於这枚宝药,周顺倒是有个不成熟的建议,神石爷爷觉得有道理的话,便姑且听之……周顺不知神石爷爷何处寻到如此惊人宝药,也不想知道爷爷还有多少这样的宝贝,但周顺知道人心险恶,没有人能在面对此等宝物时还能保持着一颗冷静的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财不能外露啊!”
魏武神色淡然道:“我只是一块石头,这些小玩意於我无用,能救活一命算是一命,也算是某种程度的挽留吧,你确定你不需要吗?”
周顺神色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我尊重的你的选择……”魏武知道他心意已决,便不再浪费他人生之中最后的时光,悄然退至众人身后。
时间回到不久前,
周顺的一众子女正等待着父亲交代后事,却见自家父亲的视线根本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定定的望着并未站人的间隙处,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时而满脸激动,时而神色坚定,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众人只觉得浑身有些发凉,只道是自家父亲正在和那勾魂的使者对话。
终於,在众人忐忑不安的目光中,周顺转过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他目光越过满是期盼之色的儿子,落在了被推在最前方的大孙子身上。
“铁蛋,你过来,我有事情要给你交代……”
“爷爷……”年幼的铁蛋似乎明白了什么,低着头将额头放在周顺的脸上轻轻的蹭了蹭,低声喃喃道。
“铁蛋,等我死后,你去神石下方的祭台处,为爷爷向神石老爷求一处在神石石壁上的葬身之地,我死后要终身服侍神石老爷……”
铁蛋双眼顿时被眼泪覆盖,小心翼翼的摇了摇自家爷爷的臂膀:
“爷爷,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周顺艰难的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记住,一定要将我藏在神石石壁上。”
“爷爷,我做不到啊……”
见爷爷满眼期望的望着自己,铁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周顺艰难的吸了几口气,终於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周顺儿子见状连忙附和道:“爹,你放心,我们一定……”
“你听,我讲,对你们,我,只有,一句话,一定,要,遵守,规矩!”
说罢,脑袋一歪,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爸!”
“爷爷!”
哭喊声顿时响彻,在外面等候已久的锁啦、笙、钹、锣、碰锺同时也跟着响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