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十三个庙头却被当成替罪羊,全部打入神狱,沦为罪徒。
经过此事,安魂庙的所有派系势力被一扫而空,一批新人很快空降庙中,填补了庙中缺位。
秉着“家丑不可外扬”的缘故,灵川庙硬是捏着鼻子咽下了这笔苦果,宝嗔事件最终以雷声大雨点小的态势迅速结束。
短短两个月,安魂庙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此时庙中已物是人非,赵升已从风光无限的大师兄,沦为人人避之不及的小透明。
尽管经过一轮轮调查风暴,他并没被找到任何实质罪证,也没有参与任何贪污舞弊之事,始终“清白”如小葱似的,但一个罪人徒儿的恶名却是摆脱不了的。
於是,当同龄的道童们陆续下山回家,入了道籍的纷纷传法受籙转职成正式道人,奔赴各个县庙任职之时,赵升却始终无人问津,仿佛完全被遗忘了。
另外,让他感觉有些奇怪的是,他的洞府并没被庙里收回去,也没人上门赶他走。
甚至“大赢家”元央也来看过他两次,对他的态度很是温和,言语间充满关心,好像没有一点恶意。
赵升观之,元央此人面善心狠,城府颇深,表面功夫做到了极致,难怪宝嗔一时轻忽大意,以至於满盘皆输!
就这样,他被不明不白的挂了起来,无人问津,也没人敢接近。
直到一则调令送到了手边,赵升看完调令内容后,才有些回过味来。
原来孤儿出身也不是完全没好处。
天道教内有一个特殊机构叫做恩养院,此院分支遍布大顾天朝,院中收养的全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其中自然少不了像赵升这样拥有灵根的孤儿。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赵升完全称得上“根正苗红”四个字,再加上他具备双灵根的上等资质……
当转入狱神庙的调令到了手里,赵升很快想通了所有真相。
狱神庙是天道教的另一大特殊机构,作用与凡间牢狱十分相似,专门关押一些不便处死的超凡罪囚。
因为狱神庙的地位和性质特殊,所以对狱卫的要求极高,挑选范围极窄。
身世清白是第一,更重要的是要对天道教忠心不二,最好人际关系简单,以无牵无挂的孤儿最佳。
原本以赵升的资质是不用进狱神庙的,可谁让他有一个“畏罪潜逃”的师傅呢。
於是乎,这倒霉孩子很快落入狱神庙高层的眼中,顺理成章的发下这则调令。
……
赵升再睁开眼睛时,发先头顶上全是一块块散发着澹澹金光的阳罡岩石壁,身上躺在硬邦邦的石床上。
耳边呼噜声此起彼伏,旁边躺着不止一人。
地下隐隐约约有哭嚎声传来,似乎里面夹杂着砰砰砰的闷响,床面隐隐震动。
赵升躺在床上不动,心神渐渐陷入回忆。
那天调令一来,他就被两位黑甲罩体的神秘狱卫,陪同着一同登上了一艘通体漆黑的飞碟。
飞碟一路向北飞,居然一直飞到了点苍省的省城楚国城,接着落到城外的庙城里。
然后,巍峨壮丽的道庙宫殿群…冷冰冰的狱卫…逼仄沉闷的地下……数以百计的牢笼,以及一个冷冰冰的代号:丁九五。
作为丁等狱卫,赵升住的是五人大通铺,其中自然有互相监视的意思。
这五人大通铺面积倒是不小,里面修炼室,静室,炼丹房等等一应俱全,完全按照洞府打造。
可睡得的地方,却只有一条长长的石床。
“狱神庙的狱禁未免太过森严,这是把内卫也当成犯人看待了。”赵升心里暗暗寻思着。
狱神庙的神狱有内卫和外卫两种守卫,内卫每年仅有一次外出放风的机会,平日里除了犯人和外卫之外,压根不能接触外人。
之所以如此严苛,就是害怕狱卫内外勾结,故意放跑犯人。因为神狱自古以来便屡屡发生暴动,犯人曾经多次成功逃出牢狱,最终造成很多重大灾难。
正这样想着,一张苍白的老脸忽然伸到面前,一笑便露出一排尖锐白牙。
“老弟,快到换班时间了。赶紧起来,不然狱尉大人又得骂娘。”
说话之人是丁二一,本名齐烹,算是这间大通铺的老人了,他也对赵升最为亲近。
“嗯!”
赵升点点头,从床上坐起。
秉着新人少说多听的念头,赵升随着其他四人出了大通铺, 沿着幽暗的甬道,走了老长一段路,来到换甲室。
此时,甲室门口站着一个身高过丈,青面獠牙的魁梧丑汉。
赵升瞄了他一眼,
嗯,是鬼蚩族的人,大概筑基境界,实力马马虎虎!
这丑汉便是此层神狱的狱尉,手下有二十队狱卫,一共八十来人,大多是丁等,丙等甚少,乙等更是一个也无。
赵升初来乍到,便听老人讲,神狱最近才遭了一场大劫,狱卫死了一大半。
所以不得不补充上大量菜鸟新人。
进了甲室,赵升麻利的换上一身红甲,又跟着人出来,站到第三排。
神狱有多层,但都建在几十丈地下,所以视线昏暗,空气永远憋闷,难闻。
不久之后,二十余位红甲狱卫分成五排,整整齐齐的站在萧摩罗的面前。
萧摩罗一双血红鬼眼缓缓扫过所有人,声音低沉阴森:“今儿,丁四六死了!”
众人噤声,面露惊恐。
“知道人是怎么死的吗?”萧摩罗脸色越发青黑,犹如恶鬼在世。
“蠢货!老子再三叮嘱不要跟囚犯有任何接触,他们的鬼话连一句也不能听。有人总是自作聪明,以为能赚到好处,实则愚蠢之极!今年,老子不想再看到下一个蠢货!知道了吗?”狱尉怒气冲天,向众人大声咆孝。
赵升闻言心中一凛,神狱好像挺凶险,死人这种事似乎常有发生。
“知道了。”众人大声回道。
萧摩罗怒气稍减,开始安排换班任务。
“一排,巡查第一层狱。”
“二排,第二层狱。”
“三排,第三层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