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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魏老六遇害的时候,附近的几座坊市里也近乎同时出现了多起类似的怪事。
瓦木坊,一条狭窄幽长的巷子里,一个褐衣短打的汉子满头大汗,神情恐惧的拚命向巷子外跑去,。
眼见巷子口近在冲尺,有明亮的光从巷口射入,汉子脸上不禁露出狂喜的笑容。
然而,还没等他身体放松下来,一道毛骨悚然的声音十分突兀在他脖子后头响起。
“好饿啊”
话音未落,一只冰冷无比的手陡然抓住了他的脚踝。
汉子万分惊恐的向脚下看去,赫然见到一个骨架嶙峋的“人”趴到了他脚下,此时正抬起惨白的脸,对着他诡异一笑。
“救——唔!”
救字刚喊出口,声音就戛然而止。
巷口人已消散无踪,原地只留下一道长长的拖痕。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中,冥月已至中天。
某户人家中,一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小子蜷缩在土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饿啊!
“爹,怎么还不回来呀?”
方小木滴咕了一句,咬着牙,又将裤腰带紧紧的勒了一圈,让人甚至担心其会不会直接把腰给勒断。
“果然不饿了。”
方小木脸上憋的通红,等到勒紧系上后整个人才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咯吱——”
忽地,一声轻响从门口传来,门被推开了,接着有人走进来。
“谁!”方小木听得动静,顿时挣扎着起身,扭头向门口看去。
只见昏暗的光线下,门口处,一道模湖的人影站在那里,但是因为夜色昏暗,看不真切,似是一个男人的身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出声。
若是别人见此情形,怕是会被吓一跳,可方小木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十分高兴。
“爹!”
门口的身影,头发虽披散下来,看不清面孔,但自家亲爹还能不认得吗?
他激动的窜下土炕,几步跑过去,直接就扑到亲爹身上。
然而,双手摸到的却是一片冰冷,毫无温度可言。
方小木觉得奇怪,抬头看去,只看到一双血眸透出了凶恶狰狞,他小脸瞬间雪白......啊!
……
夜深人静,打更人老刘头拖着疲惫的身子,沿着大街小巷,边走边有气无力的打着梆子。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门窗紧闭,小心贼偷!”
很快,老刘头走到一户人家门口,见到这家人的大门竟然敞开着,感觉十分的奇怪。
“难道进贼了...”老刘头心想城里流民太多了,自然少不了穿门入户的贼偷。
正想着呢,这时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极浓郁的血腥味,似乎是从大门里传出来的。
老刘头心里咯噔一下,他打更三十年,什么妖魔鬼怪的事情都听过也见识过,胆子比普通老百姓大多了。
他收起梆子,小心的一步步向这户人家里走去。
刚越过大门,老刘头耳边突兀的听到里面传出一阵窸窸窣窣声,家门里好像有活人。
听到有动静,原本有些不安的老刘头不由精神大振,心里松了一口气。
哎,没出事就好!原来是这家人居然忘关门了。
老刘头心里寻思着,抬脚迈过门槛,目光向屋子看去,屋里没点灯,里面昏暗模湖,隐约看见两个黑影紧紧贴靠在一起。
“哎,你们爷俩别光顾着吃呀!大夜里的怎么都忘记关门了。”
打更人老刘头眯着眼,探头向里面喊去。
但当这话说完,一缕月色忽而透过门射入里间。
借着月色,他突然看清了屋子里面的场景。
霎时间,他如遭雷击,身子僵住了。
只见屋子中,一大一小两个人直挺挺的坐在桌子旁,皮肤青黑,双眸如血,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
在桌脚下,一只比猫还大的灰毛老鼠正围着两人转圈,跃跃欲试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扑到两人身上。
这惊悚恐怖的一幕,看得老刘头心惊胆寒,手脚吓得不听使唤,本能的屏住呼吸。
可就在这时,那个大人突然抬起头,血红双眼直愣愣的看着老刘头,嘴角微微一扬, 冲老刘头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
轰然一下,老刘头只觉头皮发麻,整个人瞬间炸开,脑子里一片空白。
……
第二天,清晨。
“哎呀!出人命了!大家快去看看啊,西瓦巷死人了!——”
“什么,又出人命了!”
“遭瘟的幼?刚刚才拉走半车死人,怎么又有了。!”
“城里看来是不能待了。这是招惹了鬼祟。赶紧去神庙里拜拜,最好请一尊神回家,能镇鬼驱邪。”
第二天,楚国城南城连连爆出人命大桉,一连数十户人家死於非命,更有不少血肉模湖的屍体在街角巷子里发现。
出大事了!
这会儿,一户人家前围满了人,在门口处赫然露出一颗残破的脑袋,门旁散落着打更用的梆子和木锤。
打更人老刘头死了!
即便死了,他的眼睛也睁的大大的,看起来无比惊恐,仿佛死前看到极度恐惧的东西一样。
老刘头只剩半拉身子,胸膛里的心肝脾肺全都不翼而飞。脖子上的血肉不见了一大块,像是被什么东西吃了一样。
然而诡异的是,地上却少有血迹,屍体除了被咬的地方残留着些许血疤外,无论是身上还是周围地面都不见大片血迹。
这很反常...正常人一看便知这是鬼物或僵屍所为。
“呕——”有人作呕,看到屍体的第一时间就把头瞥了过去,有些不敢多看。
“饿...饿死鬼来了!鬼灾来了!大伙儿赶紧逃啊!”
忽而,人群中有人惊恐的大喊。
此话一出,围观老百姓齐刷刷的脸色大变!